按理说,景素欢不可能跟刑部的人有过多交集,宛月究竟是如何办到的?竟让那些杀人如麻的人替她送信。
她想了半晌也想不明白,干脆不再理会:“留意江淮的任何消息。”
“是。”苏婺躬身行礼后退出去。
绿庭握住景青玉宽厚的手掌,神色却渐复杂。
她冥冥中的感觉,景氏即将会迎来翻天覆地的变故,但究竟是什么,谁也无法预料。
正如同无人预料到离江淮有千里之远的西南郡正在酝酿着一场叛变一样。
陈浚离去悄然。
除却唐锦与路薛,所有人都还以为他仍驻留延卞。可陈浚的确将追雪留下,而自己趁夜离开了。
才出行数里,擦身而过的骁军却让他迟疑了片刻。
勒住了马,他打转回身凝望着自己离开时的方向。
骁军,已经是第四次前往延卞城了。
江培命人三番两次前去搜查“西南王妃”的下落以及寻找劫走西南王妃给西南王下毒的人。
可因得过陈浚严命,延卞城禁止骁军进入,骁军来了多少次便吃了多少闭门羹。江培却抓住了这一点,说羽骑蛮横无理、欲盖拟彰。说得多了,听的人便也多,一切如萧灵玥所想的一样。
下毒谋害西南王、劫持西南王妃的罪名落到了陈浚头上,一面,萧钰还未回到西南王府,一面,陈浚铁面拒绝搜查,更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意。
只是江培这边步步紧逼,陈浚却对这名声毫不在意。
如今皇帝扣押章渠,借章渠刺杀刘云影一事说他陈浚目无天子,野蛮残酷。又着手调集兵马,已然势必要拿下他陈浚。连皇帝都有了要迫害他的心思,他又怎会有闲暇来担心区区西南郡的陷害。眼下要紧的应当是如何对应皇帝才是。
陈浚在昆玉城停留下来。
酒肆里人生鼎沸。他寻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换去华裳贵服,陈浚在人群中并不显眼。
伙计问过他后退下去准备酒菜。
陈浚闲暇便将目光朝对面探去,酒肆对街坐落着一件普通的客栈,人来人往。
虽然装帧朴素但生意出奇的好。
然而此刻,对面一抹身影却将他的目光全部吸引过去。
少女戴着帷帽离开了客栈,她出来的时候站在客栈门前徘徊了一阵子,不知道再看些什么,陈浚看不清她的神情,但透过纱幔他居然能在脑海中描绘出帷帽下的面庞。
那再熟悉不过。
那张脸在他心里不知藏了许久,任何一颦一笑他都很熟悉。
是萧钰!
没想到,久寻而不得,他却在这里遇上了萧钰。
伙计端了东西上来放好:“客官请。”
陈浚取出一枚金子放在桌上,连看都不看一眼。
伙计两眼冒光的捡起桌上的金子,再度抬头时,客人已不知去向。
萧钰徒步在街上晃荡着,毫无目标。
陈浚跟着她兜转许久,半个时辰后,忽的发现她朝城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