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利安。”
“真高兴你还记得我。”
希克曼——伪装成另一个人的朱利安冷笑了一声,也许是因为“扮演”过蛇人的关系,他现在压低声音吐字时都带出了些嘶嘶的响音,“被手下败将威胁的感觉怎么样?”
也不会有其他人了。
祝槐抬眼。
对方的演技一贯不错,等到他懒得再遮掩,心思干脆写在了他的脸上。睚眦必报的毒蛇蛰伏在巢穴里,所有仇恨都一笔一笔记在账上,从天堂岛庄园里发生的那些事就看得出,他经受的耻辱要别人成倍地来还。
所以要亲手来、要用她的枪,让她亲眼瞧着那些还诸于己身——一种特别的、斤斤计较的坚持。
“老实说,不怎么样。”她看眼周遭的雾气,“这也是你的手笔了?”
“只有雾是。”朱利安阴郁道。
她想也知道不会有这么大本事。
“不过,”他说,“真是天赐良机。”
“趁着他们不注意丢下机关,再回来的时候事就成了——”
朱利安显然很乐于解释自己是如何让对方吃了个大亏的,“谁会到了这一步手上还没有几个好用的道具呢?拉莱耶之雾的变种,加上特定的施法目标,可以让对方独自迷失在其中,找得到方向也走不出那团雾气。”
他的神情仍然有些阴森。
尽管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还会出现这样的空间、这样的景象。
但——
只要能达到目的就好了。
祝槐有点怀疑人生。
三次了,为什么她三次遇上的都是这玩意儿?就因为是拉莱耶土特产吗?
“所以你又是怎么找到我的?”她也很好奇这个问题,在如此多的玩家里是怎么认定斯卡蒂·格雷就是阿维丝·贝奈特,“靠你那灵敏的嗅觉吗?”
朱利安咧开了嘴。
“‘让你的仇人噩梦缠身,永不得解脱’,”他重复了一遍那说明,“前提是你找得到那个仇人。”
祝槐自然知道这句话。
它来自于格拉基的长刺上所写的说明,单看还想不到会有这样的功效。
祝槐:“……”
“原来你就是那个冤大头。”她忍不住道。
二十万换一根刺,谁不说这血赚啊。
朱利安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但它让我确定了你就在这次的玩家里。”他说,“瞧,难道你还对现状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期待?”
“只要我扣下扳机,一切就结束了。”
他冷冷道:“我可以杀你一次,也可以杀你第二次、第三次……真是感谢你有个愿意出卖你的‘朋友’,不然还不会这么顺利。”
“还是不要有下一次了,”祝槐说,“我对嗡嗡叫的苍蝇没兴趣。”
朱利安瞳孔一缩。
她这句话毫无疑问地彻底激怒了对方——他直接扣动了那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