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妙儿听到这里的时候,心忍不住跟着颤抖。
许筠舟却笑着说:“可奶奶却直接把大伯给骂了一遍,不仅没把我送走,甚至,还缩了大伯跟二伯的月例银子,交代二伯无论用什么方法,每个月,至少要去县城里买一次肉回来,给我补身子……”
从许筠舟的描述中,江妙儿能够切身地体会到,许家的这位老太太,的确是特别的疼爱许筠舟的。
无视他眼盲,无法考取功名,只会浪费饭食;竟然还破天荒的,把许家最好的,全都给了许筠舟。
“岂料,那一次饥荒挨过去,奶奶的身子却是一日不如一日。”
“许筠舟,你便是那时候,被老太太过继给了你的二婶娘?”
江妙儿想到什么,询问许筠舟。
许筠舟默默点头。
“从那时起,奶奶的房间,婶娘便很少让我进。我只能在每逢过节时,才能探望她老人家。”
这话说出口的时候,许筠舟的声音都变得有些哽咽了。
他不甘心,愤怒,可却也无奈。
这足以见得,他对许家老太太的感情有多深厚。
“你这二婶娘,也真不是人。”
江妙儿听得心里堵得慌。
她当即便应下:“许筠舟,我答应你,我一定会陪着你一起去见老太太,管他什么冲喜不能沾染晦气!呸,都是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哪里有老人家性命垂危重要?”
这人都快要没了,还谈什么冲喜留后的话。
能够见上一面,陪着最亲的人走完这人生的最后一程,才是重要的。
许筠舟抿紧嘴唇。
听到江妙儿这般义愤填膺的话语,他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并未多言了。
……
接近傍晚,借着去接江小吉下学。
江妙儿主动对许筠舟提议:“许筠舟,既是丑媳妇要见奶奶,那不如,你便陪着我去一趟邻村的集市,我想要挑选些老人家喜欢的东西送过去,顺便一起接小吉下学如何?”
许筠舟听那句“丑媳妇见奶奶”,听得心情愉悦。
“也好。”
他点点头,很是要脸儿的回去房中,换了套干净的罩衫,这才又折返回来,站在江妙儿面前道:“走吧,一起。”
江妙儿痴痴地笑着,调侃许筠舟:“没想到,你也是这般好面子的人。我见你以前的性子,还在想,你是否根本不曾在意他人看你的眼光。可现在瞧着,你倒是个能忍闷骚的。明明就在意得紧,却偏生跟个木头人儿似的。”
“妙儿!”
许筠舟被戳穿了心思,当时脸色红透。
“好啦好啦,我不说你便是,不过,你可得搂紧我,否则,集市人多,不知何时,你就被我给丢了。”
眼看着许筠舟被她说得不好意思,开始嗔怪她。
于是,江妙儿坏心眼地掩唇而笑,倒是没有继续逗弄许筠舟,反而眼圈一转,主动把自己的手臂伸过去,想要充当许筠舟的拐杖。
许筠舟面色晕红。
“……我自己可以听声辩路。”
江妙儿不依:“合着我给你当眼睛,你还要嫌弃我这双眼睛是鱼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