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完字以后手术室的门重新关了起来,顾绮蔓眼泪又流了下来,怎么办?她该怎么救项季同呢?这是在英国,她人生地不熟的,还失去了记忆,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英国,又不像是在国内,现在语言都不通,她连拜托医生尽力救他都做不到。
顾绮蔓突然有种空前无助的感觉。
想想自己从醒来到现在,一个亲近的人也没有,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只有项季同一个人陪在她身边,照顾她,保护她,可她还不信任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顾绮蔓手心已经渗出了很多冷汗。
终于,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松了口气般的说了一句什么,随后病床被护士推出手术室,项季同面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眼睛还是闭着的,麻醉还没有过,脸上戴着呼吸机,顾绮蔓从没有看见过他如此脆弱苍白的样子,她真的是个罪人。
项季同被推回病房后,顾绮蔓就寸步不离的守在他身边,希望他醒来后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她。
医生很贴心,知道她听不懂英文,便用中文打印了一份项季同的注意事项给她,里面说项季同是右臂骨折,肋骨断裂,内脏有少量出血,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叫她放心,最后还细心的写了一行字,叫她好好休息,不要累到,要保护肚子里的孩子。
顾绮蔓就静静地坐在病床前等着他麻醉过后醒来,偶尔看他嘴唇干了,她还会轻轻用棉签蘸着水,为他擦拭嘴唇。
她守了一夜,渐渐的坚持不住,肚子里怀了孩子本来就会比较嗜睡,她白天心惊肉跳了一天,晚上又一夜没睡,终于在东方的天空微微泛白的时候趴在项季同床头睡着了。
熟睡中的顾绮蔓没有看到,病床上的项季同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渐渐的意识聚拢,项季同缓缓睁开眼睛,入目的是雪白的天花板,他的视线仍是有些模糊,麻药还没完全过,他的头晕晕的。
这是哪里?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突然一阵剧痛,身体好似散了架一般,痛的要命,他转过头就看到白色的床单,整洁的病房……还有,趴在床头睡得正香的小女人。
项季同的眼眸渐渐变得柔软,他想起刚刚在马路上他奋不顾身为她挡车,看来这她是没有受伤,他一点都不后悔这样做,只要她没事就好,至少,这样做让他知道了,顾绮蔓也是担心他的,不然也不会守在这直到睡着。
她就这样睡在他手臂上,侧脸恬静柔美,皮肤细腻光滑,脸蛋像是熟透的苹果让他想凑过去咬她一口。
她就这样安静地睡着,像一只贪睡的小花猫,一动不动。他的手臂已经被她压麻了,可他不想收回来,他怕惊醒她,他怕破坏这一份美好,如果可以,他希望她一辈子睡在他手臂上,因为他真的很爱她。
顾绮蔓咂咂嘴,眼睛幽幽的睁开,转过头就对上项季同炙热的眼神。
他醒了!
顾绮蔓兴奋的站起来,肚子里的孩子许是被她吓到了,咕噜地懂了一下,她吓了一跳用手捂住肚子。
他以为他是肚子痛:“怎么了,是肚子痛吗?之前没受伤吧?”
“没有没有,是宝宝突然动了一下。你终于醒了,哪里痛?还有不舒服吗?”顾绮蔓慌乱的问。
“没有了,哪里都不痛了,蔓蔓,这是你吗?你不躲着我了吗?”项季同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顾绮蔓听着项季同不敢相信的语气,心里突然更加愧疚了,是她不好,一直做让他伤心的事。
“季同,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对你,你是我丈夫,你对我这么好,我还疏远你。对不起,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顾绮蔓可怜巴巴的问。
“蔓蔓,我一辈子都不会生你的气。”项季同温柔的说,他的蔓蔓终于回来了。大学时代那个依偎在他身边的可爱的女孩终于又回来了。
他终于得到她的心了。
“季同,你渴了吧,我去给你倒水。”顾绮蔓说完那些水杯走出房间。
顾绮蔓走后,床上的男人敛了温柔如水的表情,拿起床头黑色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做得好。”男人薄唇轻启。
“老板你没事吧?”电话里的男人慌乱的说。
“我没事,剩下的五十万我会打到你银行卡里,一周内。只是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你敢大嘴巴,我就敢让你在英国混不下去。”项季同阴狠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