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捧着药碗,低着头哭,凄惨哀婉。
轻焉心生不忍,凑上前,隔着被子抱住三夫人的膝盖。
“三婶别哭,是三叔不对,你把药喝了,早早好起来。”
三夫人仰头喝下药,拿着手帕擦擦嘴。
轻焉从怀里摸出一颗糖,塞到她手里,“三婶,吃糖。”
三夫人看着她,落下眼泪。轻焉剥开糖纸,喂给她吃。三夫人含着糖,想了想,还是说了:“阿元,三婶不求你别的,你能不能……能不能多来陪陪三婶。”
轻焉不作他想,当即点头,“好,三婶,我答应你。”
三夫人欣慰一笑,放松后靠,微扬起脸,任眼泪从眼角滑落。
轻焉见她这副哀伤的模样,想到前世——
三夫人因常年挨打受骂、忍气吞声,积弱成疾最终病死。
轻焉无法为三爷辩解,即便三爷向来宠她。
“三婶,你想离开么?”
三夫人睁开眼,诧异地看着轻焉。
“如果你不愿留在阮家,我去求祖母……”
轻焉想着,哪怕让三婶与三叔和离,只要他们夫妻二人,能够各自安好,便是一桩好事。她不愿见三婶再重演前世的悲剧,更不愿三叔造下害死三婶的罪孽。
想通轻焉的的意思,三夫人更是热泪盈眶,她望着轻焉,死死抓着轻焉的手,颤抖的嘴唇张了张,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但或许是迫于现实,她终究是一个字也没说,半晌,她终于平静下来,幽幽叹一口气,“不留在阮家,我还能去哪儿?”
轻焉这才想起,三夫人是远嫁,娘家早已分家,如今当家的是她同父异母的兄长,她是家中庶出的女儿,那兄长对她并不上心。
没有娘家可依靠,又所嫁非人,三夫人的苦可想而知。
轻焉心疼三婶,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你常来就是,你来了,三爷他……他才……”不打人。
求着侄女的庇护,三夫人伤心且难堪,话说一半,便又掩面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