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鹏义不情愿,但还是磨蹭过去,朝着田宁喊了一声:“二姐。”
田宁没有理会,但田父看到了小儿子被忽视后的尴尬和怨愤,叹了口气,将他们姐弟的手拉在一起道:“宁宁,你们还小的时候爸妈要忙工作,你常带着小义在院子里玩耍……”
田父开始说起姐弟俩儿时的趣事,田宁一直微笑倾听,田鹏义的表情也从一开始的别扭到放松,后来又开始附和父亲的话,气氛一点点的热络起来。
至少在田鹏义看来是这样。
在他觉得铺垫的差不多的时候,很自然地冲田宁道:“二姐,我还小的时候你就疼我,现在你不会不管弟弟了吧?”
田宁挑眉含笑看向田鹏义,后者以为这是鼓励,立刻说道:“二姐,我要是年前没找到正式工作的话,明年就要跟你一样上山下乡当知青了。”
田宁闻言愣了一下,随后笑着敲了下自己的额头,她只记着明年年底恢复高考,却忘了知青上山下乡的运动也是随着高考恢复结束的,所以此时城里的青年们,还在烦恼着自己的前途,还在为着避免上山下乡四处寻门路找关系。
看到她笑得轻松,田鹏义眼底的光更亮了,拉着她的手道:“二姐,你能帮我留城对不对?我就知道二姐最疼我了。”
田宁将手抽出来,又掏出了帕子一点点擦拭手指,抬眸慢慢问道:“眼下我自己都是乡下的泥腿子,如何能帮你留城?”
齐香兰虽没有参与其中,但一直关注在这边,看到田宁擦手的动作,眉头微皱了一下,只是不等她开口提醒,小儿子就急切地说道:“二姐,方大哥一直在等你,你只要跟你现在的丈夫离婚,就能回城与他结婚,到时方大哥成了我的姐夫,自然会给我安排工作,我就不用下乡了。”
田鹏义说着就笑了起来,面上表情透着轻松和得意,还带着一丝戏谑,对她这个二姐的戏谑。
瞧瞧多简单,只要她这个二姐愿意挥洒自己的魅力,就能顺利回城,还能安排一家子的前程,多美妙的一件事。
田宁跟着笑了起来,缓缓站起身,一一扫视屋内亲人,但她的目光最后落在齐香兰的脸上时,齐香兰心底咯噔一下,开口唤道:“宁宁……”
田宁抬手打断齐香兰,笑道:“妈,你不让东东爸爸跟我一起回城,就是为了田鹏义刚刚所说的目的吧。”
她这话说得肯定,齐香兰动了下嘴,最终没能说出否定的话。
田鹏义跳出来嚷道:“二姐,妈这么安排不都是为了你好吗?那乡下的泥腿子哪里比得过方大哥……”
“你给我闭嘴!”
田宁忽然厉声呵斥,田鹏义被吓了一跳,随即羞恼张口要怼回去,田宁却没给他机会,指着他冷笑:“半小时前你口口声声说我我害的全家丢尽脸面,就因为我被方言抛弃,如今你又要为了自己的利益让我该嫁给他。你这算什么,刚拉出的shi后又要吞回去,不嫌恶心吗?”
田鹏义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恼羞成怒嚷道:“你才吃……”
“老四你给我闭嘴!”
齐香兰喝住了田鹏义,随后叹了一口气对田宁道,“二丫头,往日的事已经过去了,咱们现在得往前看。
不管从哪方面分析,如今的方言更适合你。
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你那三个孩子,你总不想他们也跟着你一直在农村待着,那样的日子你还没有过够吗?”
齐香兰这番话入情入理,更是用孩子的前途击中了一位母亲软肋,田宁都忍不住要替她鼓掌。
她也真的鼓了一下掌,然后转身看向坐在躺椅上的田父,笑问道:“爸,今天这场好戏您事先知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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