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梧齐鲁局举众皆惊,向那口猩红狭长飞剑行礼,口称“局座”。
苍梧二十四局,一局之长,方可称为“局座”。
柳老丈冷漠问道:“不是你的手笔吧?”
猩红狭长飞剑震颤,发出声音,带着一丝畏意,郑重说道:“前辈明鉴,泰山乃直通帝座之路,五岳之首,镇阴阳两界,压青州鼎,震慑大凶,我怎会做下这样手笔?”
“不是你的手笔,但有你的子孙牵涉其中。”
苍梧齐鲁局局长卜令楠传来冰寒声音,说道:“不肖子孙,狗胆包天,勾连狂悖之徒,行此滔天大事,是我之过,我已向山中禀告,请降责罚!
卜家从上到下,已开始清洗,凡有涉及此事者,一律杀无赦!”
“可。”
柳老丈淡淡说道,“散了吧。”
猩红狭长飞剑便又震了震,发出局座之令:“各归其位,尽散了吧。”
于是苍梧齐鲁局众人纷纷退散,只是每一个人的面上都是压不住的惊骇之情。
“你去走一趟流波山,那两个娃娃,不足以压得住它。”
卜局座的声音略微迟疑,旋即苦笑叹道:“七年死关,不得不放弃……罢了,劳烦前辈镇压在此,我这便走一趟流波山。”
柳老丈平静说道:“你想和余世滔别一别苗头,他坐死关,你也坐死关,大可不必。
此行流波山,算你的功,我替你告知那人,不日山中必有恩赏下来,不比你枯坐七年死关来得差。”
“多谢前辈!”
卜局座大喜,猩红狭长飞剑一震,陡然飚射向东方。
在极遥远的东方,齐鲁大地的尽头,海天交接之处,有一道身影一跃而出,将手一抓,摄住猩红狭长飞剑,合身化为一道奇长猩红剑芒,速度快到骇人,投向东海怒涛深处。
……
青州鼎内,
周虞和吴清清低头看去。
便见到青白二色涡旋之下,雷电密布,目光投射过去,遥遥看见一片滔天浪潮,是遥远的汪洋大海之上,浊浪排空,直达千丈,撕裂层云,荡空百里方圆。
那波涛不断堆叠,轰隆隆隆,相互碰撞,不断挤压,往当中收拢,俨然成为一座由狂涛流波形成的“山”。
在那“山”上,又出现一座山的影子,巍峨磅礴,直通帝座,压服四极,又有层层高坛,无数古老帝王的影子浮现,于祭坛之上祭天封禅……
泰山!
是泰山之真迹化虚影,从不知多远处的齐鲁大地,降临磅礴大势,镇压下来!
所镇压者——
流波山!
周虞眼中,猛见风雨大作,有日月之光冲天,流波深处雷霆狂飙,猛地一下炸开,万顷流波中跃出一头庞然大物。
其状如牛,头上无角,遍体苍青,腹下一足,尾如龙而高扬冲天,遍身放射日月之光华,披靡浩瀚,凶气滔天彻海。
周虞惊道:“《山海经》中《大荒经》有载:东海中有流波山,入海七千里。其上有兽,状如牛,苍身而无角,一足,出入水则必风雨,其光如日月,其声如雷,其名曰夔!
这是……神话之中的夔牛?”
吴清清也“看”见了,震惊说道:“这个……我也听说过啊,不是说黄帝轩辕氏战蚩尤,久攻不下,于是杀夔牛,以其皮制鼓,以其骨制槌,擂鼓进军,士气大振,于是击败蚩尤大军,斩蚩尤于涿鹿……”
“好家伙!”周虞震撼道,“泰山之下,以青州鼎镇一州之气运,原来不止是如此!这泰山深处,直通东海流波山,以泰山之真迹,镇着上古大凶‘夔’!
确实,非青州鼎这等上古圣王之器,不能镇之!”
“我是说,夔牛不是被黄帝轩辕氏杀了,做成鼓了么?”吴清清思维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