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家当年给她的那笔感谢金已经被挥霍一空。
这些消息,都是从虞程程那里得知的。
这些年,虞软软压根没理会过杨翠花的死活,她甚至一度想要将这个人从自己的记忆中抹去,彻底忘掉这段肮脏的过往。
可是,又怎么可能抹得掉?
过往经历的那些人,那些事,都已经化成了骨血,变成了她身体里的一部分。
“老秦,你就在车上等着吧,我一个人上去就好了。”
“好的,大小姐。”
下车后,虞软软只身爬上破旧的楼梯,住在这个贫民窟的人,大都没什么素质,楼梯口堆积的垃圾,黑色不明黏腻物积累了厚厚一层。
踩上去,还粘脚打滑。
一户户人家在门口放着烧红的煤炭炉,刺鼻的炭味混合着养殖场里鸡屎鸭屎的恶臭。
终于,她走到了久违的门牌前,伸手敲门。
“谁呀?”
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来开门的是个身材胖胖的阿姨。
虞软软一愣,“你好,请问是杨翠花家吗?”
“啊,是的是的。”
阿姨连忙自我介绍,“我是她的保姆,前段时间一个有钱的贵族小姐去保姆事务所雇人,没面试就直接让我上单了,想必就是您吧?”
虞程程可真是个大善人,还给杨翠花请了保姆。
“不是我。”虞软软眼神沉了沉,礼貌地说,“阿姨,能麻烦您回避一下么?我找我养母有些事要说。”
保姆愣了一下,点点头,交代道,“小姑娘,你养母该吃药了,药我摆在厨房的砂锅里熬着,你要是方便的话,给她喂一下。”
“好的,谢谢阿姨提醒。”
“不客气。”
保姆脱了围裙,离开。
狭小的破出租屋里,终于只剩下虞软软一人,她站在破旧的客厅里,看着眼前这些熟悉的家具,神情有些恍惚。
她走到厨房,将砂锅从炉子上拿下来,过滤出一碗浓黑的药汁。
端着温度适中的药汁,朝杨翠花卧室走去。
“阿娟,阿娟啊,我想上厕所,扶我去洗手间。”
杨翠花以为进来的是保姆,一转头,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吓得差点从床上滚下去,“你……怎么会是你?”
“妈,别来无恙啊。”
虞软软笑了笑,端着手中的药汁,朝杨翠花走来。
杨翠花恶狠狠地瞪着她,“小贱皮子!你还敢回来?”
“妈,别激动。”虞软软将药汁放在床头柜上,轻轻抖了抖围巾上的雪,“您对我,不仅有养育之恩,还有救命之恩,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您的恩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