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大胆的骑卒,挥着钢刀冲到勤王军二十步外,继而用精湛的骑术双腿夹紧马腹从阵边切过。
这是炫耀,也是威吓!
这种抵近半切,其实作为西凉骑兵的常规战术,对于这个时代大多数的军队,反而都是非常困难的。
为何?
这个时代没有马镫和马蹄铁,精锐西凉骑兵纯粹是凭借着娴熟的弓马技艺和控马技术,才能完成这种操作。
即在近距离抵近骑射抛洒箭雨后,骑兵从容切回本阵,这种战术的核心是利用箭雨有效地杀伤结阵的步兵,如此数轮袭扰后,等待步卒军阵疲敝,再行围困或冲阵。
“陛下。”钟繇沉声请命,“容臣前去与李傕、郭汜交涉。”
刘弋点了点头,当他意识到无法强行突围后,就已经知道,必须要通过交涉途径来破局了。
跟拿着刀子的人讲道理,很困难。
因为他手上有刀子,可以不讲道理,而你没有。
钟繇向两军方向策马而去,然而,没过多久就满脸愤恨地回来了。
“如何?”刘弋倒是面容平静。
“他们说,等他们商量好了如何分天子,再来说话。”
皇甫郦闻言大怒:“欺人太甚!”
勤王军亦是人声鼓噪,李傕和郭汜的这般态度,俨然便是将他们当成了案板上随意拿捏的鱼肉。
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两边的西凉军越围越紧,肃杀的气氛充斥了狭小的空间。
作为被围在最里头的勤王军,在千军万马的近距离逼迫下显得是这般的脆弱无力。
仿佛。。。。。。只要一个冲锋就会被碾成齑粉。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刘弋很难描述他现在的视觉感官。
平常的时候几百人混杂在一起,从个人视角出发看去,就是充斥了视野的乌泱泱一团。
而人一上万,更是无边无际。
上万西凉铁骑,平铺在长安城郊这一处不知名的空地上。
刀枪出鞘,旌旗遮天。
就连刘弋胯下的马匹,都被吓得不安地甩着头颅,积蓄在马鬓上的雨珠迸射了左侧的杨修一身。
刘弋看着黑色海啸一般磅礴逼近的西凉骑兵,脑海中急速地思索着破局之策。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我一定能想出来办法。
就在这时,右边的郭汜联军中,一骑大将挺着大枪跃马排众而出。
他的声如洪钟一般,音波回荡在旷野里震耳欲聋。
“李野鸡!你他娘的想害天子,老子今天偏偏就要勤王护驾!”
听着郭汜当面叫出了自己的侮辱性诨号,李傕被气的勃然大怒。
李傕策马扬鞭,带着三把刀亦是单骑出阵。
李傕原是北地郡无赖,从军后见往来官吏都有表字,自己却没有,心头始终觉得有点不爽快。。。。。。于是便抓了某个先生,给自己起了个表字,字“稚然”
然而,“稚”在发音上通“雉”,雉便是野鸡的意思。
郭汜一个盗马贼出身的大老粗,哪里懂得“稚然”有什么雅意?
随口便当野鸡叫了。
从前二人关系亲密无间,是独一档的好基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