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尴尬一笑,对他而言,故乡不故乡无关紧要,他现在漂泊在外,就好像无根的浪子一般。
沈溪再道:“这里有封书信给他们,他们自然知道怎么做。”
唐寅接过书信时,心里带着几分别扭,信封用蜡封过,不能打开来看,他只好行礼后离开。
……
……
唐寅心怀妒忌,不是妒忌苏通和郑谦的才能,而是妒忌二人的际遇。
“谁让人家早在沈之厚少年时便结交,比我更会来事,后来又能通过沈之厚认识当今圣上呢?”
唐寅心中带着几分失落,到了营地靠外的一处营帐,等候传令兵将苏通和郑谦二人引到营中。
一直到上更时分,二人姗姗来迟,这会儿唐寅都还没吃晚饭。
“两位。”
唐寅本想以友人的方式招待,但想到自己品秩不如对方,只能俯身行礼,“见过两位大人!”
苏通笑道:“伯虎兄?哈哈,久仰大名!这几年一直希望去拜会,却苦无机会,现在咱们一起在沈大人跟前做事,终于算是了结心愿!走走,咱到里面说话。”
唐寅本想尽一点“地主之谊”,却未料到对方一来就拿出比自己更为随和的态度,倒让他稍微有些放不开。
郑谦那边也显得很热情,入帐坐下来后,三句话都在谈过前的事,让唐寅心中的别扭感更为加剧。
说过最近的境遇后,苏通感慨地道:“伯虎兄你这几年在外可说是历经磨难,跟我们不同!看我跟郑兄,不过吃吃喝喝,只是得陛下欣赏,才能在朝中立足,却近乎于虚职。就算到了衙门也不知该做什么,俸禄照领,不过却是陪人吃喝,近乎混吃等死!”
唐寅没料到苏通会把话说得如此直白,心想:“这位爷怎么比我还直接?”
不过苏通语气一转,显得心情很愉悦:“不过现在好了,能在沈大人军中效劳,可以跟伯虎兄你一样做点实事,如此也不负寒窗苦读几十载,这一身本事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唐寅看到二人看过来的真挚目光,却有种难以启齿的困窘,不过最后他还是硬着头皮,摇了摇头道:“两位准备长久留在军中?”
“正有如此打算。”
苏通道,“不知可否让我二人见一见沈大人?”
唐寅叹了口气,道:“不瞒二位,是沈尚书让在下前来,告知两位其实不必留在军中受苦,让在下送你们到就近的驿站安歇……按照沈尚书之意,你们只需知道兵马行进路线,能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尾随而来便可。”
苏通跟郑谦对视一眼,对唐寅这番话并不是很认同,难以理解沈溪为何要这么做。
唐寅继续道:“二位要在军中效命的心思,想来沈尚书是明白的,但二位毕竟从未有在军中供职的经历,对于行伍之事不太了解……这军中的辛苦绝非普通人能承受,还不如远远跟着,遥领功勋便可……”
苏通显得很苦恼:“这也是沈大人所说?”
“这个……”
唐寅琢磨了一下,摇头道,“这是在下的猜想,至于沈尚书为何要有此安排,其实应该去问他,但以在下想来,他也是出自一片好意吧。”
苏通叹道:“看来沈大人还是觉得我们力不能及,本以为能在他手底下可以多做点儿事,磨砺一下,谁知现在……我们就算回到驿站,又能做什么?再者这中原最安全的地方,不应该就是沈大人军中?”
唐寅没有回答,因为他根本不知该如何接话。
苏通却很识相,站起身来:“既然军中不欢迎我二人,我等也不会不识趣,这便告辞。伯虎兄无须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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