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申洪鹰对是否参与游戏并不在意,便转而聊起前尘往事,说起当兵的时光。
甄暖从只言片语中听到蓝千阳,是个像蓝色一样的人,话少而沉郁,但和言焓很要好。
戴青和程放偶尔也插几句话,那时,他们都年轻,当兵苦得像泡在黄连水里,体能技能、各种防俘虏的虐待适应性训练。
聊着聊着,气氛渐渐缓和不少。
甄暖问:“有那么苦吗?”
言焓并不感兴趣:“太久远,不记得了。”
黄晖见言焓始终面色不动,很无情的样子,想拉他进来,说:“那时觉得每天都受罪。可现在想想还挺珍贵。蓝色和紫色最小,蓝千阳经常哭鼻子……”
“你记错了。”言焓凉淡地开口,“哭最多的是绿色,寒冰。他名字和代号最冷酷,性格却最优柔。像小弟一样忠心地跟在你们几位大哥身后,又像大哥一样照顾纵容几个弟弟。”
戴青点头:“他是这样。总想和每个人关系都弄好,他从来不会拒绝人。”
程放:“也总想大家都和睦像一家人。每次其他人吵架,他都会急哭。”
一股奇异的温馨和伤感。然后,言焓说:“一米八的小伙子,在沥青里埋了9年,尸骨缩一大截。哦,是在飞鹰队长的沥青罐子里。”
“……”
气氛顿时冷了十几度。
甄暖抬头看言焓,他淡淡笑着,漫不经心,无所畏惧。
她忽然发觉每个人的颜色都出乎意料地对应他们的性格。
红色,沉稳庄重;橙色,温和理智;黄色,活泼张扬;绿色,清新安静;青色,活力广阔;蓝色,纯净冷淡;
而言焓,似热烈又似冷漠的紫色。真像他啊。
神秘,矜贵,乍一看有些温暖,其实清冷到骨子里,更隐藏一抹深不可测的黑暗。捉摸不透,难以接近。
申洪鹰说:“那时紫色很叛逆,很犟,不把这些大哥放在眼里。蓝色话少,不吱声,性子却是一样的拗。”
黄晖搭话:“但他们俩很聊得来,小火只和千阳讲私事,讲他喜欢的女孩。小小年纪,说什么女人是软的,抱着睡觉可香。”
甄暖红了耳朵,难以想象言焓说这话时的语气和心态,那小子一定是张扬得意又酷酷痞痞的。
她有些酸酸地吃醋,又羞愧,和他一起后,她肚量变小了,私心变重了。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小气死了。
而今天,言焓也像变了一个人。甄暖莫名觉得,此刻的他才是真实的,卸了面具,冷淡,孤僻,讥嘲,厌世。
他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回头。
她眼中的伤感来不及收敛。
他拉她到角落,低头:“怎么了?”很快自答,“抱歉,许你的平安夜变成这幅鬼样子。”
“不是。只是因为你不开心,我才有些难过。”
言焓微愣,继而笑笑:“我很好,没有不开心。”
“队长,我感觉得到的……”她抬起澄澈的眸子,望住他,“你在难受。”
“……”
“今天不该带你出来。”
“不是呀。”她抓住他的拇指,软软地冲他笑,“和你一起,就是平安夜了啊。”
“……”
他的笑容有些力不从心。
“队长,可不可以和我说一下这是怎么回事?我不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