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渊:“……”
“西边第三间,快去,菜在里面的架子上。”
扶渊小跑着过去,又小跑着回来,但是当他把葱和芫荽递到云垂野面前时,小侯爷脸上的表情还是难以名状。
“不对吗?”扶渊也搞不清哪里出错了,他还不至于分不清葱和芫荽啊,他把手里的两把菜送到云垂野面前,“对啊,这是葱,这是芫荽。”
“……我知道,但是咱们吃之前是不是得先洗洗呢?”云垂野循循善诱。
“哦……”扶渊眨眨眼,看起来呆呆的,“我想着你比较着急,所以就,嗯。”
“再急也得洗干净了吃啊。”云垂野被他逗笑了,“我去洗菜,你先回去把鞋穿上,地上凉。”
“还是我去洗吧。”扶渊一心想弥补错误。
“还要择菜呢,你会吗?”
“那……那咱们总得有个人留下来看锅吧?”扶渊终于找回了自己的用武之地。
云垂野最不放心的就是把扶渊和这些东西单独放在一起,估计他肯定会好奇的动这动那,虽然不至于把锅打翻了,但是被菜刀剁了手或者被热汤烫了还是很有可能的。扶渊这干活儿都需要人伺候的事情,他以前其实也没少经历。
“不用,差不多熟了,现在就可以熄火了。你还是先上去把鞋穿上——对了,能帮我拿件厚一点的斗篷吗?”
“哦哦,好的。”扶渊总算觉得自己还算有点用,飞快跑上楼,穿好鞋子,又去给云垂野拿了衣服,然后洗了手,乖乖坐在汤锅旁边等着开饭。
云垂野没吃好,他自然也没吃好。
云垂野拿了洗好的菜过来,放在菜板上剁碎,洒进汤锅里搅了搅,就拿起瓷碗,给扶渊盛了一碗。
扶渊这才注意,他本就准备了两套碗筷。
他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惊讶的发现这云垂野做饭还真有一手,关键是很符合他的口味。扶渊刚想夸赞几句,忽觉肩头一暖,竟是云垂野把斗篷披在了他身上。
“我看你穿的太少。“云垂野道,给自己也盛了一碗,“怎么样?”
“嗯嗯,好喝,特别好喝。”扶渊猛点头,生怕他不信似的,“谢谢侯爷。”
汤清澈粘稠,蛋花打得很漂亮,里面还有细碎的牛肉,喝下去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
“能聊聊吗?”云垂野忽然道。
“好啊。”二人相识不久,却总给扶渊一种他二人似乎早就认识的错觉,再加上短短一个晚上二人就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又手忙脚乱的做了一锅汤,前有救命之恩,后有吃饭之情,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就没有那么远了。
“我觉得你最近……身上戾气太重。”云垂野道。
“最近?”扶渊抓住了重点。
“就这么一说,感觉你不是这样的人而已。今天陈情伸冤一事,都是你安排好的吧?这件事若非搬到台面上,陛下势必会压下去,到时冯氏顶多会在冷宫关一辈子,或者悄无声息的死了。但是你想要给先皇后伸冤,还想让冯氏明明白白的死在这上。”云垂野吹着碗里的汤。
“你也觉得我不该要钟离寒霁的命?”扶渊问道。
“她的命的确不该留,但是不应该由你来要。”云垂野看向他,“你不高兴,不是吗?”
“就这世道,哪有那么多高兴的事情。”扶渊低头。
“我有个故人,他说这人活着,就是为了高兴,不高兴也要给自己找到高兴的理由,哪怕万劫不复,天下为敌,自己也得高高兴兴的活着。”
“侯爷这位故人倒是有趣,”扶渊道,“不知这个高兴的理由指的是?”
“比如现在,你心情不好,但是有个人陪你花前月下的聊天,还给你煮了一锅很好喝的汤,你高不高兴?”云垂野眼角含笑。
“高兴。”扶渊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