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痕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无从开口。
一行人带着莫天痕前往六月宫,却来到了一片树林,此树林遥远再熟悉不过,就是在此她和西夜的命运被上天改变,也是在此验证了西夜的真心,可是为何爹会知道此处呢,一股疑团缠绕在心头,一路上西夜并未开口讲一句话,面无表情地跟在车离笑的身边,这一切的一切都太不寻常,遥远心乱如麻,可是又不知该如何解救她爱的人。
夜深了,遥远难以安寝,起身走到当日关押她和遥忆的地方,当日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西夜为救她是那样的奋不顾身:“谁在那?”突然感受到有一股气息隐藏在身后暗处,看清来人,脸色变得阴沉。
车离笑现出身来,看到遥远顿变的脸色,就知道她现在有多痛恨自己:“我欠你一个解释。”
“不必了!”遥远刚要离开却被车离笑挡住了去路。
车离笑的眼神带着些哀求和被逼无奈:“这一切的一切只是因为我不愿成为别人的傀儡,不想车离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遥远滚烫的热泪流出:“难道这些就是你伤害我,肆意践踏我尊严的理由吗?你让我成为了一个受世人唾弃的对象,一个解释就能抹平伤痕吗?”
“你觉得很受伤吗?谁让你是遥袭风的女儿,辛西夜的最爱,你从小被呵护在手心中,你知道什么是痛不欲生,你知道被最爱的人背叛是何种感觉,你都不知道!”车离笑大声嘶吼了起来,慢慢蹲下身去,痛苦得难以名状,“相信在这个世上有一个人你可以为他抛却一切,荣誉,身份,和他相比都不值一提!那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时光,我母妃很不得父王宠爱,可她嫉妒心太强,和旁人勾心斗角,事情败露,终落得被赐死的下场,因我年幼且乖巧,所以父王才没有迁怒于我,从此我便有正妃一手抚养,她待我却十分客气,待王兄却是分外的严厉,其实我多渴望她能责骂我一句,可是整个王宫里从来没有一个人说我一句不字,我感觉我如同隐形人一般,没有人注意我的存在。直到我遇到她,她每天围着我团团转,她的眼中似乎没有旁人,一心一意教我正常人该做的事,当我在众王子中脱颖而出之时,她笑得好灿烂,那是我最为得意之事。有一天她居然提出要去车离烈身边卧底,我自是怎样都不肯同意,可是她意已决,宁愿从此不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也要为我谋得最崇高的地位。我以为她深爱我,做所有的一切都为我,那时我心中暗下决心,此生绝不负她。她去到了王兄身边,从此王兄就变了,变得荒诞无稽,做出太多人父王心寒的事,而我也傻傻地以为,那便是王兄的本性。后来我接受了父王的命令娶了窅如意,那个时候我就明白,离成功不远了。果不其然,父王将君主之位传给我,临终前他所说的一席话,让我每天都处于煎熬之中……”
那是个风雨飘零的夜里,已经登上君主之位的车离笑,在榻前轻轻掖了掖被子,看着病重的父亲,心中难掩悲伤。
车离鹜睁开了眼睛,仔仔细细端详着自己的儿子,心中满是心疼:“笑儿,父王这些年亏待你了,可是你还是没有让父王失望,从你一出生之时,国驯师曾预言你是可以改变车离国命运的唯一正主。”车离鹜的眼神迷离了些,“你可知父王这一生中最钟爱的女子是谁?”
“元妃!”车离笑脱口而出,父王对元妃的宠爱众所皆知。
车离鹜轻轻地摇了摇头:“错!父王最钟爱的女子是你母妃。”
“母妃!”车离笑目瞪口呆。
“你母妃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女子,可是国驯师的一句话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在车离国国驯师的地位是很崇高的,他们的预言就是天命,我们车离国民深信不疑。他同时也说你母妃将成为你这一生最致命的牵绊,去除便可永葆车离。”
车离笑强忍住泪水:“难道就因为他说我是可以改变车离国命运的唯一正主,就是因为这句话让你对自己最深爱的女子痛下杀手,就是因为这个荒诞的理由,你害得我从小失去母亲!”
车离鹜激动了些,他想伸手拉住他最爱的儿子,可是车离笑狠狠地甩了开去。车离鹜老泪纵横道:“我后来由神秘人知,这一切都是窅家为保正妃的地位,所设的圈套。被收买国驯师不敢违天命,在后面凭空捏造了一句话。”
“窅家,可恶的窅家!”车离笑握紧双拳,在心中暗暗发誓定要窅家覆灭。
“笑儿,父王自知时日无多,今日道出实情,只希望切不要踏上父王地老路,窅家是车离国一大祸患,定要小心拔除。”车离鹜重重地喘息着,“不管怎么说窅家和车离国血脉相连,切不可赶尽杀绝。”
车离笑看着自己病重的父亲,本来满腔的怨恨,竟都化为乌有,此刻只是像寻常父子一般:“父王请放心,我会用自己的生命来守护车离,对于那些做出伤害车离之事的人,孩儿只会让他们付出更加惨痛的代价。”
车离鹜的眼神变得柔和,他的儿子果真没让自己失望:“笑儿,我把车离国这个重担托付在你身上了,谨记一句,切不可为了儿女私情,将整个国家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否则你便是千古罪人……”
车离笑抬起头看着遥远:“父王说的话犹如千斤巨担,我不得不听,其实我早就期珣与我在一起另有目的,可是我的心根本无法不爱她,纵使知道她心中根本没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