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稚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想要为老人辩解,但眼神对上那张精致苍白的脸时又变成了哑巴。
“你们还真是变态啊,自己人都不放过。”
余淮山的声音有些刺耳,源稚生有些愤怒,可他没有力气。
他知道余淮山始终对日本这个地方抱有成见,此时也不过是成见得到了印证。
按理说,他不应该为之觉得不满。
可他的心头就是觉得压抑,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还有多少?”
源稚生的声音很沉,沉的让人心头发颤。
他知道自己眼前的这些绝对不是全部,甚至很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橘宗政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坚韧,好像他脸上每一个褶皱都是被刻刀凿出来的。
“稚生,这不是你的罪过。”
余淮山没有兴趣看他演戏,他知道这家伙是什么人。
至于源稚生的心路历程,呵呵,他没空关心。
“你认罪就最好了。”
神荼在黑暗中划过弧度,向着对方的脖颈斩去。
这一剑来的突然,余淮山甚至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即便是身经百战的老人也没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下一刻巨大的响声在空间里回荡。
神荼的剑锋第一次被挡下,源稚生手里一直提着的长刀终于动了。
暗红色的刀鞘上多出了一条痕迹,可他并没有心疼的神色。
“我会给你一个交待。”
源稚生的眉头皱着,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有股悲伤。
“交代?”
“你拿什么交代?”
“没有感同身受,又算什么交代?”
余淮山的声音里带着冷冽,就像是雪原上的长风呼啸着打散了源稚生的坚持。
他不敢抬头。
玻璃幕墙面前,身材高大的夏弭伸出手掌覆在了对方的脸上。
“姐姐真漂亮啊。”
那个已经完全畸变的女孩没有反应,只是两腮规律的裂开,露出一片无尽的猩红。
夏弭没有继续说话,只是他的背影看着有些悲伤。
“哥哥,我们救她吧?”
余淮山看着转过头来泪流满面的夏弭,摇了摇头。
此时他已经咬紧了牙关,站在他对面的源稚生和橘宗政两人都知道。
有神明在他们眼前苏醒了。
炽热的黄金瞳在少年的眼眶中点燃,细密的鳞片不断在余淮山身上浮现,形成如同铠甲一样的造型。
原本黑色的长发在高温下微微卷曲,额头上生出了两只反曲的角。
玄奥的花纹中携带着死亡的气息浮现在他的胸口。
这是从业火里走出来的修罗。
源稚生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能直视对方的黄金瞳了,这压根就不是废柴,而是彻头彻尾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