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至近前,赵不雅躬身,而后翻手取出了那柄置于心涧中的伞,“这是家父于北阳国所得。”
强大的武生,皆可于魂魄中修出一条心涧,以备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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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往还在不急不慢地撒着豆饼,没有在意那伞。
直到此时此刻,赵不雅才终于真正的平静下来。
看到师傅的样子,便觉得也许真的是想多了。
“李璨刚走,你便又来了,那个小丫头,又强了许多,也更肆无忌惮不懂敬畏了,见我开头便是一句‘云老头,我又来打扰你了’,打扰就打扰吧,反正也习惯了,但这次为什么要加个前缀云老头呢?我有那么显老吗?”云往乐呵呵地说,根本就没有丝毫生气的样子。
赵不雅微微错愕,猛然间想起几日前李璨那一笑,“是么……”
“不提她了,说说你吧,不雅,差不多一年没见了吧。”
“嗯。”
然后便就是说了这么一句就久久无言了。
赵不雅就安安静静持伞看着师傅一把一把撒饼喂鸡,也不厌烦。
渐渐的,伴随着群鸡啄地进食的密集的窸窸窣窣声,篮子终于是空了。
“消磨,消磨啊。”云往感慨了一下,拿过了那伞。
凝视一番,不露悲喜,便收去了。
“这是你师姐明烨的伞,是我送给她的结业礼物,看样子,这把伞开源过,不过现在已经死掉了,她是我平生第十九个徒弟,而你,正是第二十个,她很聪明,天赋甚至在你之上,心也很大,结业后便离开了名国,至今恰好是三十年了,这把伞已经如此,想必她人也已经去了,其他的事,知道与不知道的,也就那样,便不说了,世事如棋,看着各有各的热闹,其实从来就没什么新鲜的。”云往说得很随意。
对于这伞,赵不雅总算了然,而对于一个从未谋面的师姐的故去,他说不上什么太大的思绪波澜,只有一种淡淡的因同学于云门而相系的怅然若失。
逐去杂想,赵不雅恭恭敬敬地说出了此行他最关切的事。
“柳总管外出采药,带回消息,说是家父病了,很重,也不要我去看望,临行前,柳总管嘱咐我问您一句以后的事,嗯,这也本就是我想问的。”
云往一笑而道:“以后的事?这你该问王朝峰王大先生啊,他人漂亮,算命更是鹤风一绝,他不是还扬言要算我哪天死呢?算算这以后的事,还不是简简单单?”
赵不雅一阵无言。
“我是很上心家父的,师傅高学巨才,是我望也望不到尽头的,但此刻也请莫要讲旁的事,再者说,王先生嘛,谁不知道他那样,而且他那天说完这话就被‘请’进镇司衙门‘喝茶’了,师傅就不要耻笑他了吧,况且他又不在这儿。”赵不雅说得一本正经。
云往一拍额,“不雅你还和以前一样,太乖了,不好开玩笑啊。”
“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赵不雅秉实而言。
“嗯。”云往收敛了笑意,神情冰冷了许多,“应该是死不了,只是一个开端而已,暂时还没到彻底翻脸的时候,周氏先祖周立功余荫至今,薄是薄了许多,却还没有消磨殆尽,何况,名国开国之后三百年,大小战争中,周氏也是屡立战功,最重要的是,你是我的弟子。”
“多谢先生,可这事,是为什么呢?”赵不雅又问。
“名国建立的时候,被准许拥有私军的开国名将,有十一位,如今,其后人仍在,而十一支私军,却有九支在不同时期因不同缘由归入名国正统军之列,还剩下两支,其中一支,便是你父亲周厚端手下的蝴蝶军。”
云往深深看了赵不雅一眼,说出了结论般的话,“最初的私军是信任,可时间慢慢地让信任褪色成为变数,而当代国主,是个不甘守成的人,战争之前,他一定要把国中一切紧握手中,安宁百年的名国,恐怕又要乱了。”
“原来最近几天的传闻是真的。”赵不雅眸光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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