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眼珠子咕噜一转,顿时安静下来。杨直抱着他出了甘露殿,交给伺候匆匆而来,满头大汗的宫女内侍,淡笑:“好好看紧一点。”他微笑的眼扫过一众低头伺候长宁的一众宫女,却令他们只觉得乌云罩顶。
“是,杨总管。”宫人纷纷跪下,心中不由颤抖。这位杨公公可是宫中传奇一般的人物。跟随聂后辗转千里,不离不弃,三年前随着聂后出宫归隐山林,三年后又重新归来,重新担任大内总管。整个后宫不但在他手中井井有条,而且各人各司其责,无人不服。连皇上最宠爱最顽皮的小儿子——四皇子看见他都几招败下阵来。
“杨公公,你父皇母后是不是在赖床?”长宁忽地开口问道。清脆的童音令一众宫人脸色各异,有的宫人憋得脸红,想笑又不敢,只能忍得难受。
杨直只觉得眼角青筋在隐隐跳动,对付如长宁一般的小孩子,的确是不好骗啊不好骗。
“四皇子,快些回宫吧。不然皇后娘娘看见您在这里,奴婢会忍不住说实话的。到时候御苑的小马驹就……”他话还未说完,长宁已经机灵地跑到了乳母身边,攀着她:“走吧,嬷嬷,回宫,回宫!”
那可爱的小样令四周的宫人都看得直发笑。
杨直目送长宁被乳母抱回,这才笑着松了一口气。
……
殿中,聂无双靠在萧凤溟的怀中,不知是他的怀抱太过温暖,还是自己想要小小放纵,她心底就是不愿起床。萧凤溟搂着她,慢慢地说道:“如今诸王进京,你打算如何安排?如何暗中查探?”
聂无双沉吟一会:“如今太子生辰也快要到了,诸王动身,封地一定有变动,臣妾打算……”
她还未说完,忽地,外面传来内侍急切的惊呼声:“皇上,皇后娘娘,不好了!楚王昨夜遇刺!”
“什么!”聂无双猛的起身,萧凤溟面上顿时凝重。聂无双拥着薄衾,冷声喝道:“从头禀报来!楚王怎么会遇刺了?!”
她话音才刚落,殿外就响起喧哗声。间夹杂着妇人的哭声。
聂无双与萧凤溟对视一眼,她连忙起身,匆匆穿戴起来,唤来宫人进内殿中来为萧凤溟梳洗。宫女匆匆忙忙为帝后二人整装,聂无双头发犹自披散,回头问匆匆进来的杨直:“殿外是谁在喧闹?”
杨直眉头不展,回答道:“启禀娘娘,是楚王妃。”
“楚王妃?”聂无双秀眉大皱:“为何要在外面哭喊?”
“她……她说……她说楚王来京中被人陷害,死期将近,所以她要进宫来带走楚王世子,一家三口……一起死了算了。”杨直为难地把殿外楚王妃说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混账!”萧凤溟气得拍了桌子。皇帝龙颜大怒,为他整理衣冠的宫女纷纷惶恐跪下。聂无双怕他气而伤肝,气息不稳又引起咳嗽,连忙上前扶着他的心口道:“皇上息怒,臣妾去看看。”
她说完,头也不梳,匆匆走出殿外,果然看见楚王妃伏跪在殿前,身上血迹斑斑,煞是骇人。她头不梳,面上泪痕满面,那里还有半分初进宫觐见的贤淑温柔的样子,简直与市井俗妇无差。
聂无双心中气极,楚王妃方才口口声声说的有人置他们与死地,说他们死期将近,这不明着暗着指责皇上招诸王进京是别有用心吗?
她快步走到楚王妃跟前,围着劝着的宫人看着她面上森冷的怒气,都纷纷低头闪开。
“住口!”聂无双上前狠狠揪住楚王妃的衣领,绝美的面上怒气深深:“楚王还没死呢。楚王妃这时候在殿前哭给水听呢?!”
楚王妃的哭声被她一喝,顿时憋在喉间,不敢再哭一声。
聂无双放开她,冰冷的眼神扫过她狼狈的周身,这才缓和了口气:“本宫谅楚王妃受了刺激,赦了她惊扰御驾之罪。”
楚王妃看着站在面前同样披头散发的聂无双,目光复杂又含着嫉妒。聂无双就是有这样的本事,盛气凌人,偏偏又美得倾国倾城。
聂无双看着跪在地上楚王妃,冷声道:“到底出了什么事,进偏殿再说。”
她说罢转身就走。楚王妃不想跟上,她今日来得目的就是大闹一场,最好人尽皆知楚王被人刺伤,危在旦夕,有人要害楚王。但是没想到自己准备好的说辞被聂无双一喝就彻底偃旗息鼓。
她想了想,只能含恨跟上。
来到偏殿中,聂无双端坐在上首,看着楚王妃,也不叫她坐,只是冷着脸色问道:“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楚王妃抽抽噎噎地说道:“昨夜宴饮之后,天色已经很晚了。臣妾放心不下,所以又派了人去宫门守着。终于接到了楚王,岂知在回来的路上,突然不知哪里来的黑衣人刺伤了楚王……”
楚王妃说得绘声绘色,有如亲见。聂无双红唇边含着冷笑:“听闻楚王勇冠三军,几个蟊贼怎么是楚王的对手?”
楚王妃一怔,连忙扑通一声跪下,泣不成声:“难道皇后娘娘在怀疑臣妾编造谎言吗?昨夜楚王是喝醉了,如何能敌那些有备而来的刺客?”
聂无双看着楚王妃哭泣,半天才对身边的宫人道:“去传令,京城有蟊贼刺伤楚王,命京畿府伊前来见本宫,另外京城中戒严,务必要查出这一批蟊贼的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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