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错了。你帮帮我好不好?”赵安茜小声地乞求道:“我不想坐牢。”
赵世忠闻言,冷哼一声,将手中的茶杯狠狠墩在桌上:“犯了法就得坐牢!你找我干什么?”
“你是我爸爸,你不帮我谁帮我。”赵安茜委屈地反驳道,“明明就是那个人想,想对我……我才反抗的……我是不小心……”
“闭嘴!你个败坏门风的东西,我没有你这种女儿!”
赵世忠似是想起什么,愈发冷漠:“要不是你打扮得花枝招展,像那种不正经的人,别人会招惹你?当初我让你不要当明星,去那种污七八糟的圈子,你不听,现在又来求我。如果每个人犯错误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那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赵安茜被他爸爸那种事不关己的态度激怒:“我做明星怎么了,我自己赚钱养自己,又有什么错?要不是你这样不让我做,那样不让我做,说我会影响你的仕途,我至于吗?”
“赵馨瑞,注意你的态度。你爸爸说你怎么了?你从来都只会给家里惹麻烦,你考虑过我们的感受吗?”林纯见赵安茜竟然敢大声朝老人叫唤,拉下脸呵斥道。
“下个月就要进行换届选举,这么紧要的关头你竟然把肖振涛的儿子打成重伤,这件事情传出去,会对我们家有多大影响你知道吗?你从小到大都没有替家里争过光,我不怪你,你自己闯下的祸自己承担,也是应该的。”
“你既然坚持自己是无辜的,那么乖乖地等调查结果,不要再用这件事来烦你爸爸。你爸爸好不容易抽出一点时间希望一家人能开开心心地小聚一次,现在什么心情都被你破坏了。”
赵安茜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妈妈一脸无动于衷的样子,痛哭道:“我真怀疑我是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他们家势力那么大,我打伤肖德初,他们不会放过我的,他们跟你们是政敌,你们帮我难道不是帮你们自己吗?”
“你以为这是小事情吗?肖振涛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还被你弄成瘫痪,你不需要负责吗?我怎么会有你这么狠毒的女儿?”
“而且‘王子犯法与庶人同罪’,如果你爸爸找人帮忙让你逃过这次,被人发现了怎么办?这会成为一辈子的污点,被那些伺机而动的敌人抓住机会狠狠打击。”
“不要再说了!总之就是我比不上你们的仕途呗!”赵安茜怒极反笑,“我懂了。”
“哥,你听到了吗?我们父母是这么冷血的人。现在你们说清楚就好啦,我死在牢里也不关你们的事,恩断义绝吧。”
“站住!赵馨瑞!”
赵安茜对林纯的呵斥充耳不闻,抹着眼泪摔门而去,门狠狠地摔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响声,连墙面都震了震。
一直沉默的赵碧成见状,嘴角挂着讽刺地笑容跟这对位高权重的夫妇告别,之后也转身离去。
赵碧成离开前那讽刺的笑容不知为何让赵世忠感到分外难堪。
“我错了吗?我有哪里做错了?”赵世忠气愤地对着空气反问道,从小两个孩子跟他不亲,只有犯错需要擦屁股的时候才会找他,他能怎么办?
“你没错,是孩子们不听话,要让他们多碰碰壁才会后悔。”林纯叹了口气,拍着赵世忠的背后给他顺气,“他们又哪里知道我们的难处。”
徇私枉法,他们不是做不到,而是无法承担之后的后果。
赵世忠为官清廉,兢兢业业,一直奋斗在法制改革的第一线,他努力这么多年,动了多少人的蛋糕,那些人就等着抓住他的小辫子把他拉下台。
如果他们徇私帮赵馨瑞避过这一次牢狱之灾,那么下一次很可能是他们一家人都被安上各种罪名被送进监狱,即使他们并没有犯过什么罪。
赵碧成追上赵安茜将人安置好之后,便意兴阑珊地约李暨重到酒吧喝酒,只有激烈的音乐和狂乱舞动的人群才能让他暂时放空思绪好好冷静一下。
他跟赵安茜从小到大都没享受过父母亲给予的温暖,对照顾他们的保姆或者保护他们的警卫都比对父母来得亲近。
他们的身份不能对外公布,从懂事开始就被各种条条框框限制,为了不给父母抹黑,什么都要比别人做的更好,犯错后收到的惩罚都要比别人严重。
赵碧成从十岁开始就已经对父母彻底失望,每当他从电视上看到他的父母今天在这里救济灾民,明天在那里慰问孤儿,心里就说不出的复杂,好像除了他和妹妹,世界上所有人都能得到父母的关心。
就比如李暨重。
李暨重为国家的环保事业做出巨大的贡献,在他的坚持下中源集团致力于搞科研开发,每年都输出庞大的资金用于研究所的科研开发,去年更是研发出领先于美国的资源回收处理系统和太阳能转化系统。
于是李暨重成了赵世忠和林纯眼中的青年才俊,他们不顾政敌的重重阻挠,一路给中源集团开绿灯,支持中源的发展,每隔一段时间还会与李暨重通话,将新政策草案透露给李暨重。
与李暨重比起来,赵碧成和赵安茜简直是充话费送的。
李暨重坐在一边,沉默地看着赵碧成像喝水一样把烈酒灌进肚子里,没有出言安慰。
从知道赵世忠夫妇来到崇海与赵家兄妹见面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结局。
赵碧成用一种古怪的目光打量李暨重,突然冷不丁地问道:“你真的是孤儿?不是赵世忠的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