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京城好好待着,为什么突然来社稷学府?”
听到这个消息时,陆阑丞正在拿着个花瓶前往后院摘桃花。
他眉眼含笑,看起来竟有几分光风霁月的明朗模样。
好像并不会生气的样子?
影子松了口气,继续说道:“探子传来的消息是,为了下一届的科举准备,他好像并不满意自己考中的只是进士。”
“倒是心高气傲,不过这个借口未免太勉强了一些,我看啊,他不像是为了自己来的,而是。。。”
突然的停顿,让气氛突然变得紧绷起来,随着枝干“咔嚓”折断的声音,陆阑丞脸色瞬间变得阴鸷冷沉下来。
“是已经到了学府,还是在赶来的路上?”
瞥了一眼跟在身后低头的人,陆阑丞语气犀利地追问。
影子突然就有些懂了,他赶忙回道:“虽然已经进了学府,但小主子只要发布命令,属下可以趁夜做掉他。”
比划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看起来十分认真,可陆阑丞却摇了摇头。
“这个人没你想的那么好对付,而且瑟瑟说了,让我勿要因为个人喜怒,便发脾气打杀人,虽然他屡次三番以各种方式碍我的眼,但。。。不行。”
他虽不是什么言而有信之人,却也想得他家姑娘信任。
而且温行之这个人,实在是太过心思缜密,城府深沉!
一想到安插在对方身边的钉子不仅没有找到任何他做坏事的证据,还被拔了不少,陆阑丞目光就有些晦深幽暗起来。
温行之实在是太会借刀杀人,挑拨离间,心肠更是果决狠辣,与他作对的人不论过程如何,结果都没什么好下场。
当然,他也并非怕了,而且想也知道,温行之这混蛋来社稷学府是安的什么贼心!
心中烦躁,眼角眉梢处戾气蔓延,陆阑丞抿着薄唇想要发泄一二,刚抬起手中桃花枝,便想起这可是要送瑟瑟的。
顿时动作便小心翼翼起来。
把桃花插入花瓶里,陆阑丞苦闷着脸往前走,并拼命控制住心底那股涌上来的暴戾。
实在忍不了了,他便默念起了金刚经。
金刚经要是没用的话,他便骑马去一趟寺庙,让十几个和尚围着他敲木鱼念经,以毒攻毒,反而能静下心来。
而锦瑟这边,因为陆阑丞私心的隐瞒,再加上她也挺忙的,一直到假期结束回到学府,她这才从郭高月口中得知温行之来了。
“这人跟人就是不一样,有些人考了半生都难以科举中第,他倒好,还嫌上了,怎么着,他是想奔着状元探花去吗?”
郭高月啃着个果子酸味很重地跟锦瑟说着她的羡慕嫉妒恨,可锦瑟却另有一番想法和深思。
明明前世温行之是连中三元,这一世怎么不一样了?
是因为提前科举的缘故吗?
可这未免也太早了,而且从各方面来考虑,都没必要重考。
虽说科举是没有年龄限制,但十五岁的进士可以说是寥寥无几,这样的名头足以让温行之得到女帝的重视。
他本该先入朝为官,再步步为营谋高升,这才是最明智之举。
可他偏偏就选择了重考!
在锦瑟记忆中的温行之并非是一个争强好胜之人,他审时度势,会合理地利用把握好任何机会。
当然,以他的能力,重考必定是能够拿到更好的名次,但他不是非常不喜欢锋芒外露吗?
锦瑟还记得温行之曾跟自己说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凡事看起来中庸就好,太过瞩目反倒不好做事,也会引来各方势力的觊觎和针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