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路上,萧濂骑着马,默默跟在李瑛的马车旁。
马车里很安静,似乎从刚才出来开始,她便有些不对劲。
难道她知道了?不可能,萧濂摇摇头,他亲眼看到她迷了路,她不会听到他跟四方大师的对话。
是婚期太紧了?要知道自己说出三个月的时候,萧濂确实也有一些心虚。可她都自称王妃了,自己早些为她坐实这个名分,她应该高兴呀。
萧濂猜了又猜,实在猜不出李瑛忽然心情低落的原因,他靠近马车,用车指敲了敲车厢。
马车的帘子被拉开,传来她有气无力的声音:“王爷有何吩咐?”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李瑛很想不管不顾地质问他:“换做是你,三个月后要嫁给上辈子杀了你全家的凶手,你舒服吗!”
当然,她还不至于不想活命了。李瑛深吸一口气,无妨,她还能忍。
于是萧濂便听她说道:“方才撞得猛了,头有些晕罢了,没什么大碍,臣女休息片刻即可。”
原来如此!是啊,刚才她撞到自己怀里那一下,他虽然没什么感觉,可她如此柔弱不堪,定会难受的。
都怪他如此不小心,还一点都未意识到她的难受,萧濂心中暗悔。
等下了山至繁华的大路上,萧濂说了句“等我一下”便消失不见了。
李瑛才不管他去哪。
太后正在仁寿宫中翘首以盼,这个时辰,濂儿也该下山了,怎的还没来向她回复。
正盼着,太后便瞧见殿门口风尘仆仆的身影。
“祖母,孙儿回来了。”
太后由许嬷嬷搀扶着迎上前:“总算回来了,哀家都盼了好久了,怎么样?”
萧濂面不改色地回答道:“四方大师说了,我与她是天作之合,婚期就定在三月后。”
太后喜上眉梢:“哀家就知道,你们二人定是相配的。”随即又愁眉不展道:“三个月?那岂不是仓促的很?”
“错过这个婚期,便要等到三年后了。”萧濂顺口就编了一句。
“那怎么行!”太后急了,“三个月就三个月,宫里头这么多人,还怕准备不及么。”
“有劳祖母了。”萧濂又问道:“祖母,孙儿记得您这里有治头晕的药,在哪儿呢?”
“头晕?是你吗?”
“当然不是,是瑛儿她……”
“瑛儿怎么了?”太后神色紧张。
“说来话长,总之她被孙儿不小心撞了一下,现正犯头晕了。”
“哎哟,那还了得!许嬷嬷,赶紧去将拿膏药拿来,濂儿,你赶紧送给瑛儿去,要是落下病根子可就不好了。”
萧濂还未来得及跟太后行礼,就被太后一把推了出去:“快去快去,可别耽搁了!”
萧濂揣着膏药,快马加鞭地朝李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