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安眼神一沉,要是周围没人,这个站位,她就要跳起来踩他的脚了。
原本,这招就没成功过几次,谢原身法极快,一闪就跑了。
可就在前一次,岁安被他招惹的太生气,竟学会了拿乔。
不许躲,必须给她踩,不给踩就不高兴。
谁料,谢原长叹一声,郑重的跟自己的靴子说一声对不住,然后脱了下来丢给她。
踩吧。
事实证明,谢原作死起来,丝毫不输岁安,那日岁安差点没把他的脚踩肿。
自那以后,她被惹不高兴,谢原都老老实实站着让她踩。
她知道分寸,又只有这么点身量,往往只为出个急气,踩上一脚就够了,也就跟挠痒似的,根本伤不到他。
眼下,谢原一看岁安表情就知道她想干什么,两人已走到教舍门口,他飞快道:“你敢在这踩我,我就敢立马倒下来。”
岁安险些气成小包子,最后只能狠狠瞪他一眼,使暗劲去甩他的手,可她哪里能挣脱谢原的大掌,甩了半天,愣是一根手指头都没抽出来。
从他们身后看去,反倒像是小夫妻在耍情趣。
商辞再次垂下眼,掩去深藏眼底的疯狂情绪。
……
靖安长公主将小宴设在花园里,孙氏带着府里两个娘子,若非有岁安在场,她怕是拘束的连话都说不出。
然而,真正见到靖安长公主,竟是个十分和善客气的人。
孙氏记得长公主已到四十,然面前的美妇人,说是三十出头也不为过。
看到靖安长公主,再看岁安,不免让人觉得这北山水土的确是养人,美人一个赛一个。
“本宫往日里清净惯了,岁岁出嫁后,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也越发不在意那些繁文缛节,今日难得热闹,亲家母务必尽兴,若哪里招待不周,本宫先同您赔个不是。”
“长、长公主,亲家母客气了,怎么会招待不周呢,岁岁都安排的很好。”
靖安长公主这才看向岁安,见女儿垂着眼不看自己,便知她在琢磨什么。
宫中长大的公主,岂会连个小宴都主持不来?不是不懂客套往来,不过是不喜做,不必做罢了,真要做起来,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鲁嬷嬷早已安排好了厢房供孙氏和两个小娘子休息,花园乃至山中皆设有玩乐处,有什么需要,随口一唤便有人出没侍奉,皆在令客人开怀尽兴,此等安排,极大程度上的减轻了孙氏等人的拘束。
谢宝珊是老客了,她从路上就在跟谢宝宜说北山的风景,这会儿十分想带着姐姐一起玩。
长公主看出来,直接开口让她去,孙氏拦都拦不住,眼看着五娘撒欢的拉着三娘跑了。
“孩子太顽皮了。”
靖安长公主笑了笑:“比起岁岁小时候,已然听话多了。”
孙氏很意外:“岁岁这么乖的孩子,也有不乖的时候?”
靖安长公主一脸被勾起了痛苦往事的表情:“亲家母怕是无缘得见了,简直是个小魔头。”
这下,谢原来了兴趣,眯着眼打量她:“我原就有些怀疑,毕竟刚认识你时,你也不是什么端庄贤淑的性子,跑山路跳窗户,人家养马你养雕,骨子里透出股顽皮野性。原来不是你婚后性情大变,而是返璞归真?”
岁安斜他一眼,又有些好笑:“你没完没了了是吗?”
谢原却看出她今日娱兴不佳,尤其在见到母亲之后。
果然,没过多久,靖安长公主借口吹风头疼,请孙氏随意,让岁安陪着她回房。
孙氏其实松了一口气,也看出长公主是不想她拘束,还留了谢原在这里陪她,不免问道:“大郎,我方才没有说错话吧?”
谢原蹲下,温和笑道:“母亲,岳母哪有那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