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被沈晏均叫过来有事要交代的赵副官,被春兰拦在了院子外等着。
赵副官跟春兰自然是无话说的,两个人站在那里一声不吭地别提有多傻了。
红衣的事上,赵副官做的实在是欠妥,沈晏均是故意晾着赵副官的,他一直等到潘玉良睡熟了才起身出了门。
沈晏均找自己有什么事,赵副官大概也能猜得到。
两人一前一后一路沉默地去了书房。
尽管方才身心都愉悦了,但看见赵副官沈晏均还是忍不住有些上火。
沈晏均从来不知道这闷不吭声的人气起人来能把人气死。
沈晏均才说了句,“你少干点蠢事,你可知你这样会给红衣惹来麻烦?”
赵副官就低着头一副死不人的样子,“少校的担心完全没有必要,我并没有做什么逾矩的事情。”
沈晏均差点就要以为这么蠢的话是谁教他说的了,他的脑子是先前都用完了吗?
他敲了敲桌子,脸色一片阴沉,“你听听自己说的话,有意思吗?我看你现在做的每件事都逾矩了!”
本来赵俊的事,沈晏均既然已经交给了王进,就没打算去插手,但他没想到的是,他不管,赵副官倒插上手了。
当日红衣伤成那样,王进又来他这里主动要了动赵俊的权力。
不用想他也知道王进不会让赵俊那么便宜的就死了。
赵俊临死前被王进折磨得很惨,身上的骨头都被王进一根一根的敲碎了,肋骨扎进了肺里,而且这些都是在王俊清醒的状态下完成的,赵俊在他手底下求生不能求死无门。
司令部从来没有这种折磨人的法子,就是先前对潘府的那个管事,沈晏均自问都没有王进做的这般狠,王进的这些手段也不知是从哪里学来的。
当然,这些事沈晏均本来也不想知道,赵俊死有余辜,王进要替红衣出口恶气,这也没什么,他更不会去管。
若不是赵副官多管闲事的去插手,这些事只怕也没有人会在他面前提起。
沈晏均警告地道,“你跟王进都在我身边,他做他的,你做你的,你离他跟红衣都远一点,他的事你别插手!”
赵副官仍掉是那副面不改色的样子,“赵俊的事王进没处理干净,我帮他也是为免落人口舌,怕给少校惹来麻烦,跟其他的没关系。至于其他的事,我也没做什么。”
赵俊的那事,要真算起来,赵副官做的也没错。
矿上的那些人虽然大多数都是保卫局从大牢里送过去的,他们这辈子大概也只能在那地方呆着出不来。但那些管事的却是随时都能出来的,那些人三教九流的什么人都有,向来只认钱不认人,什么都有可能干得出来,若是不处理干净,只怕日后会有什么麻烦。
王进那么大动静地动赵俊,矿上不可能一个人都不知道,他把人折磨完了,把炸药包一点就走了,剩下的事都是赵副官替他处理的。
但这件事错就错在赵副官不该自己去做,他若是王进哪里没做好可以提醒王进,而不是自己悄无声息地去帮他把事给做了。
赵副官的问心无愧在沈晏均眼里就是死不悔改。
合着他这还是替他着想?
沈晏均冷笑一声,气得操起桌上的纸镇就朝他扔了过去,赵副官也没躲,纸镇砸到他脑袋又顺着他的肩膀落到了地上。
赵副官弯腰把纸镇捡起放回到沈晏均的书桌上,起身时就看到他脑袋上被纸镇边缘划了道口子,血不停地从伤口处溢出来。
沈晏均看了之后更是生气。
“我看你是越活越没脑子了,你以为你那点心思还有你做的那些事王进不知道?不知道他能不动声色地让别人把事情捅到我这里来?”
所以沈晏均才说王进聪明,他让人把事情捅到他面前,而不是他自己来说,既保全了他跟赵副官还有红衣的面子,又能借他的手让赵副官适可而止。
王进做事可以说是滴水不漏,沈晏均对他也是越发的满意。
可恨的是赵副官不争气,他都跟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了,行事却突然地糊涂起来。
赵副官咬着牙没说话,头上还在渗血的伤口也没管它。
沈晏均阴沉地盯着他,好一会才又接着开口。
“你想去死是不是?”
他的话音一落,就看到赵副官身形一震。
看他那反应,沈晏均就知道猜对了。赵副官的突然反常总是有原因的。
却没想到他竟存了这样的心思,这次离开晋城,他压根就没打算活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