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像是被定格住。
丰年显然没有认出徐笑笑,又重复了一遍,“小姐,可以把我的酒还给我吗?”
徐笑笑错开目光,花了几秒将情绪从回忆中拔出来,唇角扯开抹淡笑,“当然可以。”
她向前走了两步,当丰年手伸过来接酒时,故意手一歪,撞到他右肩处,整杯酒顺势从肩膀倒下,将胸口连着手臂的布料浸湿。
“诶呀,不好意思,我把酒洒你身上了。”
何止是酒,连带着酒里面的冰块,柠檬片,几乎倾洒而下,几乎满满一杯,一滴不剩。
丰年今天身上穿的是件白衬衫,小半边布料肉眼可见的变透明,湿答答的向下滴水,身上肯定不好受。
徐笑笑又笑了笑,眼睛亮得像里面盛了水,“真遗憾,看来这杯酒,你注定喝不成了!”
张扬的笑容,欢快的语气,丁点抱歉的意思都没有,更像是在幸灾乐祸。
丰年确定以及肯定,她是故意的!
他冷眼看向徐笑笑,没有接受道歉,也没有出声谴责她一而再、再二三冒犯的举动。
“你这人怎么回事,道歉都阴阳怪气的。”
倒是穿着黑背心,打着领结的酒保小哥不干了,声调拉高。
一直关注这边情况的许曼言觉出不对劲,连忙起身说了句“我去看看笑笑”,走了过来。
她拉住冷着一张脸的徐笑笑胳膊,和声问:“出什么事了,笑笑。”
徐笑笑绷紧脸,一声不吭,暂时没想好要是和丰年在这闹开要怎么收场。
“算了。”
出乎意料,丰年反而当了息事宁人的一方,睨了两人一眼,侧过身,低声对酒保道,“给我重新调杯一样的。”
酒保为难道:“可是……那瓶酒最后一点已经用完了,要换一种喝吗?”
“拿普通的就行。”
“我也要点酒。”
徐笑笑喊住转身想走的酒保,下巴微扬冲着丰年的背影,似笑非笑地说,“今天我开心,作为庆祝,给在场的每位顾客都点杯曼哈顿。”
酒保:“……”
因为惊讶而脚步停顿的丰年:“……”
同事多的地方不好说话,两人走到一边,许曼言才开口问,“到底怎么回事?笑笑,你不是去追那个歌手吗,怎么和人争执上了。”
“对哦,我都没和他好好说话,都是那个丰年害的,遇见他就没有好事!”
徐笑笑气鼓鼓地望向表演台,表演已经结束,就这么一会功夫,心水的人已经和他的吉他一起消失不见。
丰,年。
许曼言听名字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隔了好一会,终于想起是谁:“你是说,那个穿白衬衣的男的,是……是你高中喜欢过的那个丰年?”
“是啊,样子没怎么变,我一眼就认出来了,真衰!早不遇见晚不遇见,偏偏是今天,真不知道他一个男的跑这个酒吧来干什么,难道说……他是个gay,也和我们一样,跑这来看好看的弟弟来的?”
许曼言疯狂朝她使眼色。
可惜徐笑笑丝毫没有接收到。
一杯曼哈顿从侧边递过来,放在她跟前。
丰年去而复返。
声音沉沉,像炸弹一样落下来。
“徐笑笑。”
他已经换了衣服,身上简简单单一件黑色T恤,十分减龄,看上去像个大学生。
徐笑笑被冷不丁的招呼吓得灵魂要起飞,身体都弹了一下,等她恢复冷静,强装镇定看向丰年时,发现他嘴角边带着浅浅笑意。
徐笑笑差点当场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