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佳怡总是给人一种潇潇洒洒的感觉。这种感觉经常被人误解为坚强。事实上只不过是一种演技。
那张何厚天送来的光盘,仍旧静静地躺在桌子上,动都没动。
不似每年回家过春节那般喜悦,唐佳怡这一次的确感觉到自己身上伤痕累累。她不知道坚强给谁看,但至少她知道懦弱没有一点用处,人生还要继续,路还要走,她的生命不只属于她自己,还有生育她的父母,想到这儿,她勉强给自己一个微笑,是的,明年一切都会好起的,加油,唐佳怡。
转眼已经是2012年的春节了。
曾明明虽然在接受治疗,但是,除夕夜她坚决不在医院里度过。让何厚天向医院请假,允许她回家过了大年初一再回来。
年夜饭是在何家吃的,这顿饭吃得没一点喜气。唐佳怡的事,到最后是瞒不过何家父母的,而由此,何父对本来就不待见的曾明明,更是全无好感,甚至连以前装装样子的好脸色都没有了,吃饭的时候,只顾着一个人喝闷酒,连句关心曾明明病情的话都没说一句。
何母得知唐佳怡流产,又和儿子分手的事好,也伤心了好几天,因此,还病了段日子,以前面对曾明明还有些怜悯之心,这一时也完全没有了,要不是因为儿子,恐怕这老夫妻根本就不欢迎他们回来吃年夜饭。
如此一来,窗外绚烂的烟火,缤纷的夜空,欢闹的笑声与何家沉默的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知道,曾明明是靠什么承受这样的气氛,何厚天也沉默不语地吃着饭,四个人好像就他的胃口最好,不停地吃着,但那些食物的味道如何,他自己好像并不知道,机械,现在对他来说,生命里只剩下这个词了。
以往每年的除夕夜,何厚天都和曾明明一起去静安寺烧香。寺里的香客很多,去晚了就要排很久的队。
何厚天连反驳都没反驳,直接向医生请假去了。自从没了唐佳怡的消息,何厚天觉得自己就像一具行尸走肉,没有情感,也没有情绪,日子过得很机械,大脑也像失去情感似地机械地运转。
曾明明要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好像个仆人似的,而这样同样激怒曾明明,没有互动的感觉有多痛苦,只有体会过的人才知道。
从寺里出来的时候,曾明明刚坐进车里就问何厚天:“今年你许了什么愿?”
何厚天没吭声。
“是不是许我早点死了?”他越是如此,曾明明越气,嘴像刀子似地说着。
何厚天连生气的心情都没有,目视前方,开着车。
“你往哪开啊?”曾明明见不是回家的方向,问道。
“不是去你家吗?”何厚天总算说话了,每年他们烧好了香都直接去曾明明家里。
“不去。”
“那去哪儿?”
“回我们家啊。”
“家里什么吃的也没有。”
“那就不吃。”
何厚天蓦地停下车,“你到底想要怎样?”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你恨不得把我送回去,然后把我甩掉是吗?休想。”曾明明理直气壮地说着。
何厚天无奈的撇了她一眼,重新启动了车子,“我敢吗?”
被曾明明用菲姐威胁着,何厚天尽是无能为力,连心爱的女人都牺牲了,他还会做什么。
可无论何厚天做什么,对曾明明都是噬骨的伤害,他的妥协是为了另一个女人,而不是她,这让她的胜利显得特别可悲。
事实上,曾明明虽然在医院里,也并没有放过对何厚天和唐佳怡的追踪,前段日子她看到何厚天痛苦的眼神转变成了一种深不可测的空洞,她就怕他们俩个人又在暗中商量了什么,便几次打电话去唐佳怡的公司,接连打了几次,终于被她打听到唐佳怡要被调去美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