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漠安裹着一件硕大的羽绒服,他刚从床上起来,头乱糟糟的,坐在椅子上,看着特像一屌丝。裴任荣看了徐漠安几眼,打趣说:“果然这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啊。悄悄,我们儒雅风趣的徐老大,脱下西装裹上大衣,摘掉他那装逼犯的眼镜,这样一看,哪还有半点英俊气息?”
徐漠安不搭理他们,他在锅里找了块牛肉,递到宋御碗里。用左手夹肉,他手力度很稳,把握的刚好。
宋御头也不抬,低头吃肉。
安德烈前些日子将红染成了特不正经的白,他盯着一头白在灯光下晃,差点没闪瞎兄弟几个的眼睛。他猛地一拍桌,指着徐漠安狂笑,“裴狐狸,你说,徐老大这样看,像不像早些年网上爆火的犀利哥?”
低头老实吃肉的宋御听到这话,也默默抬起头看了眼徐漠安。注意到宋御在打量自己,徐漠安偏头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你也觉得我像?”
宋御面无表情点点头,“是有些像。”他说完,又低头继续扒饭。
他那吃像,就跟饿了好几个月似的。
简直残暴。
闻言,徐漠安犹豫了两秒,他突然站起身,丢下碗筷,然后在所有人错愕的视线中,飞奔回了房间。宋御一愣,他跟着放下筷子,看向徐漠安跑走的背阴。
“这…”安德烈张大嘴巴,一脸惊讶。“徐老大这是干嘛去了?”
裴任荣狭长狐狸眼眨了眨,只是神秘一笑。
吉赛尔最近上了火,不能吃辣的。她夹起清汤锅里的青菜,吃了一口,这才看向宋御,语重心长说了句:“小御,你没回来之前,徐老大情绪一直有些低落。从你回来,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吃饭也香了,眼神也亮了。”
安德烈适时夸张怪叫一声,“吉赛尔说的没错!你一出现啊,徐老大整个世界都亮了!”宋御忽视掉捣乱的安德烈,他难得蹙眉,看着吉赛尔,问了句:“吉赛尔,你想说什么?”
吉赛尔把筷子含在嘴里,裴任荣将筷子从她嘴里取出来,只说:“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把筷子放嘴里,不安全。”裴任荣安抚地摸摸吉赛尔的金色波浪卷,继续吃东西。
吉赛尔无奈看了眼这些年,亦如往初般紧张他的裴任荣。她收回无奈的目光,才跟宋御对视。
“小御,徐老大很喜欢你,这你也看出来了。”
宋御抿唇不语。
“他嘴上说着不在意自己身体上的残缺,但他心里究竟怎么想的,谁又知道了?小御,一个曾经强大健全的人,突然没了右臂,他的心里,多多少少是会产生阴影的。”
“他现在,心里估计是很自卑的。”
吉赛尔的话,未免有些残忍。
但一桌上的几个人,却同时沉默了下来。吉赛尔说的这些,他们都想过。但这事,又岂是一天两天就能好起来的?
“他现在,会因为你的一句话变得紧张起来,这可不是个好征兆。”吉赛尔仰头灌下一口烈酒,她指指心脏口的位置,对宋御说:“小御,他这里啊,出了问题!”
“现在除了你啊,无人能替他拔出这颗心刺…”
宋御心头一沉。
刚才徐漠安突然因为他一句话跑开,说实话,他有些被吓到。
就在这时,徐漠安去而复还。
回来时,他已打理好那一头乱。他脱下了毫无形象可言的大衣,换上最贴身的定制款西装,那副本该安静躺在床头柜里的眼镜,又被他戴在了脸上。
当看到如同换了一个人,变得光鲜亮丽的徐漠安时,宋御不觉得高兴,相反的,他竟然心痛了。
大哥竟然因为他的一句话,匆匆丢下饭碗,回房特意换了身衣服…
“他这里啊,出了问题!”
刚才吉赛尔的话,突然蹦进宋御脑海。宋御僵硬扭头,看向再度恢复儒雅做派的徐漠安,目光十分晦涩。
“小御,没有你最喜欢吃的牛肉了,猪肉凑合着吃吧。”徐漠安又给宋御夹了块猪肉刀到碗里。宋御低头看着那块猪肉,也失了味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