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吃了没几口,赵峂峪已经将两碗面解决了,在她震惊的眸光中,赵峂峪笑着解释:“在部队,要是跟你这样吃,肯定得饿死,那就是一群饿死鬼在抢饭吃。”他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
秦洛嗯了一声,也放下了筷子,她是真的吃不下了。
赵峂峪主动挑起了话题:“我跟少川就是在部队认识的,我以前见过你的照片。”
秦洛讶然心惊,他则将她的错愣一丝不漏的看在眼里,他笑了笑:“那时候我跟少川是上下铺,我上铺他下铺,他就把你的照片贴在我的床板底下,这样他一躺下就能看到,我那天刚开始还没认出你来,只觉得你有些面善和眼熟,所以就叫你一起坐了,但是没想到……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巧啊。”
是有够巧的。
秦洛无法用言语形容此刻的心情,惊讶与喜乐兼而有之,还伴着微微的心痛,如蚂蚁般钻心。
“少川一叫你的名字我就认出来了,只是没想到……你已经结婚了,少川也快跟宁采结婚了,哎,造化弄人啊。你不知道当时少川进部队的时候整个人有多拼命,哎,可把我们这些老兵给吓到了。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是失恋了,整个到部队来找虐来了。”
说起往事,赵峂峪的脸上浮现几丝动人的笑意,秦洛的心也被提了起来,她可以想象沈少川的难过,因为她并不比他少。
那种锥心泣血肝肠寸断的痛不欲生,是可以将人逼疯的。她花了很长时间才能够遗忘前事重新出发,而没想到最终也逃不过上帝的信手一指,他们又都兜了回来。
“如果后来不是宁采,我真怕少川走不出来,不过幸好,后来遇到了宁采。”赵峂峪坦然说起宁采,而后才发觉自己可能说错了,急忙去看秦洛的脸色。
说起宁采,秦洛就只有苦笑的份儿了。
她并不怪赵峂峪,只是一时间她无法回应什么,可她仍是好奇的:“那陆飞扬呢,你认识陆飞扬吗?”
这下轮到赵峂峪惊诧了:“秦洛,看来你还真认识不少人,陆飞扬你都认识,那当年宁采转投少川怀抱的事情你也应该知道不少了吧。”
“什么?”秦洛是真的不知道。
赵峂峪又知道自己失言了,可说都说出口了,他唯有好人做到底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跟秦洛讲了一遍。
秦洛听完后,只剩下无言的沉默。
要有多爱,才能那么不顾一切。
她突然很佩服宁采的勇气。
当然让她更佩服的是陆飞扬的气度。
当年遭遇了这样令人难堪的事情后竟然还能继续若无其事的与宁采和沈少川当朋友,要么是他根本不爱宁采,要么就是,爱的太深。
以至于让他埋葬了所有的痛苦,只单纯的守护在她的身边。
可是这可能吗?
秦洛突然混乱起来,一时间脑子里涌入这么多的信息,她有点儿难以消化。
窗外的雨已经逐渐停了,她喝完最后一口水,站起来道了谢,准备离开。
赵峂峪却说:“秦洛,你等一下。”他跑到房间里拿了一把雨伞出来递给她,又不放心的说,“我送你回家。”
他真是个体贴的好人。
但秦洛拒绝了:“谢谢,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不用送了。”
临走前,她还不忘嘱咐赵峂峪,别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
他抓了抓头,有些为难。他显然是想给沈少川通风报讯的。
最后秦洛逼着他发了誓,绝对不会把今日之事说出去,这才善罢甘休,离开他家。
雨后的天气异常凉快,空气中蕴含丰富的湿气,还带着草木的清香,浮华的城市都被荡涤过一般,干净而萧条,不少嫩绿的树叶被风雨吹乱,凌乱的铺就在两边的道路上。
她小心的避开湿漉漉的水坑,却避不开狂乱的内心。
她打了出租车,去了宋诗颖的教工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