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对大人不敬,信不信下一刻就让你再也说不出话来?”云柳这次彻底忍不住了,直接发作。
“哈哈!”
沈溪却笑得很欢实,道,“其实早在土木堡的时候,我便知道你满肚子坏水,可惜在巴图蒙克那里一直得不到施展的机会……这一切也算你咎由自取吧,谁让你中途跑去投奔亦思马因呢?你这样有野心的女人,到哪里都会被人防备,至于你评价我的话……我便接受了,没有人不怕死,就好像不可一世的巴图蒙克,现在也只顾着仓皇逃命……他敢出来跟我一战吗?”
阿武禄仔细打量,觉得沈溪是在怀疑什么,于是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是觉得我是巴图蒙克派来的刺客?”
沈溪摊摊手:“我可没这么觉得,倒是你之前从图鲁那里逃走,这一点我已获悉,你本希望图鲁能帮你成就大业,可惜图鲁没有雄心壮志,他现在拼命往西逃窜,兵马已过包头渡西北方的母纳山……他这是准备穿越大漠,到西边去当大汗吧?”
听沈溪这么说,阿武禄便知道,草原上的一切都在沈溪掌控中,再说一些遮掩的话,那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沈溪很可能会杀了她,甚至会危及到她孩子。
“我的儿子呢?你抓了我的儿子,到底有什么企图?还有朱兰那女人,出生卑贱,也没什么姿色,难道能入你沈溪的法眼不成?”
阿武禄开始直截了当问一些事,居然提出朱兰被抓之事。
沈溪微微一笑:“你知道我抓了你儿子,还知道我抓了那个小昭使,不简单啊……你才到这里不到一天时间,却了解这么多,你也算是有心了,暗中有人跟你通风报信吧?”
阿武禄轻哼一声,没有回答。
旁边云柳道:“回大人的话,的确是找到跟她私通消息的部族首领,已一并擒获,只等大人处置。”
“你这女人,好生恶毒!”阿武禄怒视云柳。
云柳被阿武禄一口道破身份,脸上神色没有任何变化,在沈溪身边做事久了,被一些人敌视她已是习以为常,好像在沈溪身边出现过的女人,对她都不那么尊敬,云柳知道自己处在一个被人妒忌的位置上,因为她作为女人居然能帮沈溪做事,更得沈溪信任,简直是一件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沈溪地位越高,能力越强,别的女人越是羡慕她,当然那些女人没资格到沈溪身边并取得沈溪信任,所以这种嫉恨便朝她身上发泄。
沈溪语气平淡:“你阿武禄到这里,跟一些部族私下沟连,无非是想让你的儿子充任草原上的大汗,你也可以做草原主政之人……既然你有这想法,为何不来见我,跟我说明呢?那些草原部族的人能帮到你吗?呵呵,以前你敢见我,这次却胆怯了,看来也知道见到我的下场只有被我除掉一途吧?”
阿武禄又怒视沈溪,但并没有回答。
沈溪道:“你有野心,所以你知道我一定不会留你的性命,哪怕你儿子当上草原大汗,你也必须死,所以你宁可躲在暗中观察,帮你儿子登位,等我离开草原,你再出面控制局势,到那时你便是无冕之王。”
“你的算盘打得不错,但可惜,你没有隐藏好自己,那些部族中人根本不打算跟你这样的蛇蝎女人合作,所以他们老早就出卖了你,换取我的信任。”
阿武禄厉声道:“早就知道有内鬼,原来是那些贪生怕死,又爱慕权位的家伙做了草原的叛徒。”
“你不也一样?有什么资格教训旁人?”沈溪厉声喝道,“你见到我,甚至不问我你儿子的情况,大概也明白自己的处境吧?”
阿武禄眼神中闪现慌乱,以她的见识,自然知道沈溪容不得她。
沈溪跟图鲁博罗特不同,图鲁博罗特希望利用她的智谋来夺取汗位,进而控制草原,但沈溪却不需要跟她合作,甚至忌惮她的野心会对未来草原局势产生不利影响,那现在她只有死路一条。
她甚至想不出理由来替自己儿子哀求,或者跟沈溪达成某种协议,这也是她回到官山没有来见沈溪的根本原因。
见到沈溪,只有死亡一途。
阿武禄强装镇定,“你要杀我,随便你,但你不能杀我的儿子!你若是立我的儿子为大汗,就算杀了我,我也认了!当作一次交换如何?”
沈溪微微摇头:“你没有跟我做交易的资格……你说,我为什么要立你的儿子当大汗?”
阿武禄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沈溪的想法?你是想立一个对你没有任何威胁的孩童当可汗,而我的儿子今年不到十岁,在巴图蒙克十一个儿子中,算是年岁相对较小的,总归比满都海那些儿子强吧?你把朱兰扣留下来,是想让他当你的傀儡,是吗?朱兰做了草原上的哈屯,未来注定为你掌控,因为这女人精通汉语,有没有深厚的背景,能轻易为你掌控。”
沈溪笑道:“你很聪明,被你言中了,但你还是没说出让我立你儿子为大汗的理由。”
“你……”
阿武禄脑子快速转动,问道,“你想拿什么做交换?你……我知道巴图蒙克和图鲁的下落,这是你想要的吧?如果你让我的儿子当大汗,我可以告诉你他们的去向,杀了巴图蒙克和图鲁后,草原就彻底落到你手里了!”
云柳听到这话,不由惊讶地打量阿武禄。
云柳根本不相信阿武禄说的这番话,她判断阿武禄是在欺骗沈溪,为了求得活命慌不择言。
沈溪笑道:“你说的,的确有些价值,但你让我怎么信你?明天就将举行汗部大会,正式决定大汗人选,你所说的这些东西,需要时间去验证,我怎么知道你不是信口开河?”
阿武禄脸上满是茫然之色,不知该如何解释,因为时间实在太紧了,还有就是沈溪给她的压力太大,她没法研判说谎的后果。
她继续咬牙道:“你只需要给我三天时间,我会证明给你看,但你要立我的儿子为大汗,若不能证明我说的话,我会一死表明心迹,到时候你再废黜我儿子便可。”
沈溪扁扁嘴道:“先立,再废,那我定下的规矩就荡然无存……出尔反尔,下次再立大汗,谁会信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