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间夜色已至。
“现今邺城内还储备有多少粮食?放在何处?”
司马衷话锋一转,问道。
“回殿下的话,臣不知!臣虽为邺城太守府衙主簿,可太守关于钱粮的事从不交由我去办,至于钱粮多寡,置于何处,臣也是无从得知!”
“张辉啊张辉!你这主簿当的可真是窝囊,被架空了还不自知!实在可笑!”
一旁的司马颙不客气的说道,眼中几分讥讽。
历史上的司马颙一度控制晋惠帝司马衷,对权利自然是极度敏感的,司马衷心里想道。
“王爷有所不知,下官本是邺城百姓,与老母亲相依为命,因城中百姓称下官孝顺,故而得到太守李敏赏识,入太守府衙做官,可能是李太守觉得下官老实本分,上任主簿王斌死后,就提拔臣为主簿。可却从不给臣权利,臣只能负责起草文书这样的事。功曹李松和那个王轶权利最大,下官只是凭借几分贤名,受底下人和百姓尊重罢了,真正遇到事情,他们都听李松和王轶的。”
“李敏这么对你,你还替他遮掩?”
司马衷问道。
“李太守虽然不给我权利,亦不拿我当自己人,可毕竟对我有提拔之恩,平时待我也算不错,一口一个老张的叫着。若无他赏识,下官就没有钱粮奉养老母了!”
主簿张辉认真的说道。
“城中藏粮的地方,王轶是不是知道?”
司马衷问。
“对!殿下如何得知?太守说藏粮之事事关重大,全权交给了他内弟王轶,就连他堂弟,功曹张松都未必知道!”
功曹李松还是他李敏的堂弟,这个邺城太守还真是任人唯亲,司马衷心里想道。
“可惜啊!王轶此时应不在城中,若在城中下官这就把他绑来!这邺城的官员我使唤不动,可这邺城的部分兵丁,还是认同我这个太守府衙主簿的!”
主簿张辉叹息到道。
“因为王轶就在我手里!荀组,把王轶给孤带上来!”
司马衷微微一笑,说道。
“诺!”
荀组大步流星走出府衙,片刻之间便把五花大绑的王轶提了上来,看到王轶识趣的跪下,便伸手扯下王轶口里的布,这小子因为话太多,荀组路上便堵住了他的嘴。
“草民眼拙,未识得殿下,万望殿下恕罪!”
说着便疯狂叩头。
司马衷坐在那里看着这般模样的王轶,忍不住打趣道:
“汝姐夫乃邺城太守李敏,你求孤作甚?”
“只要殿下愿意,殿下也可以做我姐夫!”
“大胆!太子殿下乃大晋皇储,你这口无遮拦的东西!”
太原王司马颙呵斥道。
“草民失言!草民失言!那瑞儿本是风尘女子,只因有几分姿色,草民花了二十贯钱将她赎回,恰逢邺城太守李敏丧妻,草民便谎称是草民姐姐,将他献给了李太守,想借助这层关系,为草民装点门面。”
王轶慌慌张张说道,他不傻,清楚知道这件事他能活下去就算成功。
“装点门面?我看你是借此谋利吧!王轶,孤已经与你打过交道,你很聪明!孤希望不是小聪明,孤想听什么,你心里清楚!想要活命,就给孤拿出诚意!”
司马衷收起来刚刚打趣的语气,神色一冷严肃说道。
“殿下,草民有罪。”
“结交贿赂朝廷命官,借此谋利,其罪一也;天灾当前,囤货居奇,坐地起价,其罪二也;仗势欺人,冒犯储君,其罪三也!”
“殿下!草民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