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余苍狼亦是好战之辈,听得自家少王接战,早已按耐不住心头热血,均是扬声呼啸,兴致高昂地结队而出,便要对自家骓少王呼吼助威,不愿在外族前落了自族的气势。
待一众战熊与苍狼鱼贯出得殿门,散落站在殿前平台朝下望去,罴与骓分立大道两畔,互隔百丈有余,已是对峙之局。
但见得罴捶胸咆哮,紧盯骓的那对熊目如绽战火,咧嘴高吼道:“今夜有幸,能与苍狼友族骓少王畅快酣战!罴定会竭尽全力,才是对勇猛骓少王的真挚敬意!”
听闻此言,骓笑得露出满口獠牙,缝眼隐有灼热神光,亦是高吼作答,“既然要战,骓亦不会留手!不敢污蔑了你少主那战熊勇士的荣耀!”
“请吧!”
骓呼啸一声,厚实后背微微躬下,那对细长精壮的狼臂垂于身侧,狼掌、狼足渐至露出锋锐尖爪。待掌上尖爪触及地面,骓眯眼盯视罴,神色似松实紧,犹如崩到极致的神弓,优雅抬起一条狼臂虚引,示意由罴先请动手。
见得此举,罴兴奋得捶胸狂笑,不再寒暄多礼,倏忽跨过百丈距离,熊掌呈拳砸向骓的胸膛!
这番却未下重手,角度亦不算刁钻,无非开场示意罢了。骓露牙邪笑,用掌背隔开这当胸熊拳,侧身已朝罴胸膛探抓而去!
呼延在殿前静看一熊一狼交上手,顷刻间便看得目不转睛,分外聚精会神。看得片刻,但见两道昂藏身影在大道上往来游走,招式均是信手拈来,却也称得上精妙纷呈,他倒看出些许不同。
这战熊罴身形厚重如山,出手便也大开大阖,豪放粗犷,霸气却隐有章法。招式看似散乱无章,其实甚是连贯,细微处可见千锤百炼之势,往往看得呼延情难自禁,捶胸高吼叫好。
而那苍狼骓,风格竟是全然迥异。
苍狼虽亦有十丈高,但精瘦狭长,厚背细腰,长足长臂,与战熊身形差异极大。这骓敏锐超出罴近倍,力道却尤显略逊,他便在罴周身往来游走,甚少缠斗,却是伺机而动,尖爪如镰如钩,往往走的诡谲、阴狠之道,试图在罴那熊躯上留出痕迹。
这苍狼手段,罴似是从未见过,此时依仗力大沉凝,将熊臂甩荡如飞,逼迫骓轻易不敢近身,却也被骓逼迫得甚难反击。饶是他有万般手段,此刻也施展不开,憋屈得怒吼不止。
与罴相比,骓便显得尚且游刃有余,虽然出招接连不断,看似狠戾至极,其实应是未尽全力,已然占据上风。
待得罴稍有疏忽,熊臂挥舞似有一丝滞怠,骓哪会放过时机,立时探爪灵巧穿透缝隙,自罴腰间一划而过,终是留下了一道深长爪痕。
一击得手,高下立判。
骓不再恋战,露牙邪笑间抽身而退,稳稳立在百丈远处,朗笑高吼道:“幸而得手,骓略胜一筹!”
偶有差池,便让骓窥得战机,罴重重喘息,面色阴沉如水。他倒也不是那睚眦比较的战熊,输得起便放得下,伫立原地片刻,终是隆隆大笑,高吼道:“今日领教苍狼族骓少王的手段,果然厉害非常!罴自愧不如!”
“哈哈!罴少主过奖!骓侥幸而胜,实在不敢自夸!”骓朗声长笑,“今夜既得美酒好肉,斯瓦匹剌家盛情款待,又能与罴少主酣畅激战,领教了罴少主壮阔本事,已然尽兴!”
“这便告辞!”
听得骓道出去意,起大步跨下殿前石阶,好一番挽留,奈何骓去意已决,只得与众熊一道,将这群苍狼使节相送到府门,又送出十余里,把臂畅谈许久,这才分离而去。
折返回府,罴一路上郁郁不乐,起却忙于思忖今夜大事,懒得训斥这丢脸熊货。待到主殿前,起将殿门重重砸合,将一众子嗣及近卫关于殿外,自此再无声响。
这数头黑熊悄然下得石阶,裕便朝罴面露嘲讽之色,不欲多语,带着自家近身侍卫跨步离去。梁此番道出自家即将跨入神境的消息,更是隐有得色,嗤笑一声,亦是快步远走。
忌那石殿与罴接近,便一道走出数里,各自冷漠无话,待到分道扬镳之前,才听得呲溯一声高吼。
“名为呼的熊崽!十年之后,我便要在此将你砸成肉饼!”
呼延闻言,登时呲牙信吼,声势不甘低落,咆哮道:“你这老狗!莫要日日念叨!待十年后,我们再见分晓!定会让你吃得拳头!化身肉酱!”
“哈哈!”
先前见得罴落败,让斯瓦匹剌家在外族前丢了脸面,忌早已幸灾乐祸,这时忽而隆隆大笑,沉吼嘲讽道:“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便养着什么样的狗!罴!此番辱骂家门,滋味可好?”
不待罴答话,忌与呲溯、常崎一道畅快长笑,三熊立时跨步离去。
罴此时面色阴郁,冷眼目送忌得意的背影溶入夜色,终是默默无言。他折身踏上自家石殿的石阶,待玉柳自内拉开殿门,他跨进门槛之后,忽而扭头瞥了眼呼延,轻声低吼。
“随我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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