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道安饶有兴趣的看着伊叶随风道:“晓惜,晓惜,谁会珍惜?你会吗?”伊叶随风看着释道安,就像看着一只蚊子,总想上去拍上一巴掌,即便拍不死,拍晕了也是好事,有时伊叶随风也很讨厌这张笑嘻嘻的脸,苦笑一下道:“往事已逝,谁相
惜。”
释道安忽然也叹道:“可惜,可惜,不可追忆。”
伊叶随风喝着刚煮出的茶,笑道:“好像今天你的话很多,感慨也很多。”
释道安自嘲似的一笑,道:“也许看见了某些事情,想起了某些往事吧。”
伊叶随风哈哈一笑,道:“原来你也会想起往事,我还以为你早已经忘却红尘了。”
释道安叹道:“身在人世间,心恋红尘梦,怎能近须弥。”
伊叶随风微眯着眼睛看着释道安,道:“原来你也懂禅,我以为你没有信仰的。”释道安道:“懂却未必信,就像你,知却未必得。道也好,释也好,儒也罢,任何宗教的本义不外是教人向善,心怀天地,敬尊养幼,能忍追真罢了。可你我本已非善人,
更离这教义远之又远,你我怎会再有信仰。你我早已是无根之人,谈何信,说何言,论何道。”伊叶随风点点头,道:“信也好,言也罢,不外是追寻自己的内心而已。道亦好,儒亦好,释亦好,都只是给自己找了一理由,寻找一个避难的港湾而已。如若没有这教,
没有这可以逃避的方法,恐怕很会有很多人难逃一死吧。”
释道安手指放在嘴边,嘘声道:“莫谈国事,莫论庙堂,莫言天朝。”
伊叶随风微微一笑,摇摇头道:“是呀,莫谈,莫论,莫言,如此盛世,如此防川。”
释道安重新换了紫砂壶中的茶叶,水已沸,茶已香,品茶论道而已,不念朝事。
伊叶随风说起了今天去追查文逸的事情。
上午时,伊叶随风去见了一个人,一个女人,名叫玄机。
伊叶随风不清楚释道安和玄机之间的关系,也不清楚玄机究竟是怎么样的人。
可是他知道这个女子绝对不简单,更非寻常女子可比,至少这是一个有故事的女子。
正是从玄机那儿他知道了文逸还有另外一个住所。
他不知道玄机是如何查到的,不知道其背后的究竟是何人,可是这个消息却是很准确的。
因为正当他来到那座小巷时正好看见文逸出来。
那不是一个很美丽的女子,甚至只是寻常姿色,可是只要你看过一眼就不会忘记。
是那身姿,是那风情,是那韵味,还是在骨子里流露出来的安静。
伊叶随风说不清,这是一个风尘女子,是个艺伎,和玄机有着同样的身份。
同样安静的两人,可身上却散发着完全不同的气息。
玄机的安静若海,文逸的安静如山。
海平似镜,掩盖住了海底那流淌的热情,风来时,浪高千丈。
山立若坚,任你风来雨打,我自静默观天,心中不起涟漪。
玄机的心是热的,文逸的心是冰的,可在脸上却是那么相似的平静。
中午刚过午饭时间,文逸带着一个小丫鬟出了小巷子,来到了街上的一个绸缎庄。
两人在绸缎庄待了小半个时辰,可却没有买一点绸缎就出来了,然后向西出了城门。
枫林阁,两人来到了枫林阁。
听到此处,释道安奇道:“两人去了枫林阁?”
伊叶随风答应了一声,问道:“怎么了?”
释道安道:“下午的时候,刘云峰曾说,老管家也曾去过枫林阁。”
伊叶随风眉头一挑,笑道:“若是你知道我在枫林阁遇见谁了,想必会吃惊吧。”
释道安道:“谁?”
伊叶随风道:“大世子。”
释道安一愣道:“大世子?他也去了枫林阁?”
伊叶随风道:“不错,当时文逸和那个小丫鬟也就是待了一盏茶的时间,大世子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