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爸。”余武峰走进病房,眼睛微微湿润,喊了一声。
“杨姨,余叔。”郑磊跟着进来,打了声招呼,将手提着的礼品放在床头。
“老余,三轮车我弄回来了,你别担心,好好休息。”林正山放下手里的东西说。
“妈,我刚才买了点水果,这是二磊买的。”余武峰指的是那盒牦牛壮骨粉的礼盒。
“这孩子,买这么贵重的东西。谢谢你了,二磊。”妈妈看着郑磊说。
“杨姨,余叔身体好比什么都强,这点东西不算什么。”郑磊憨笑着说。
“妈,我还带了点饭菜,你跟林叔吃点饭吧,都中午过了。”余武峰拉着母亲说,“我陪着爸。”
“你跟二磊也吃啊。”妈妈说。
“妈,我们先前吃过了。”余武峰说。
母亲点了点头,到旁边的小桌那边去了,郑磊帮着张罗着把打包的饭菜取出来,方便两位老人吃饭。
“爸,我回来了。”余武峰抓着父亲的手说,后者微笑着点了点头,牵动了伤口,眉头微皱。
余武峰说着有些硬咽,父亲的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上缠着白色的绷带,头发白了一大半,手臂上夹着木板,面容憔悴,更加苍老了。
余武峰握着父亲的手,粗糙得全是老茧,父亲真的老了,余武峰想起二十多年前,自己坐在父亲肩头骑马马叉的开心劲儿,想起十五年前,父亲拿着藤条追着自己满山跑,打着自己去上学的愤怒样子,想起十年前,父亲送自己去当兵时,在车站步履蹒跚的身影。
余武峰当兵一走,就是十年,十年过去了,再回来,父亲和母亲都老了,本该享福的两位老人,却还在操持这个家,管理着一片果园,起早贪黑。
郑磊整理好饭菜,左右没事,从兜里摸出烟来,看了看墙壁上贴的“禁止吸烟”标识,叼着烟到外面院子里抽去了。
余武峰喊了一声,十年了,有太多的话,要跟父亲说,接下来却不知道从何说起,父子两人拉着手,一切好像都在不言中。
林正山吃完饭,闲聊了几句,起身离开了,他三轮车上的水果没有受到什么损失,还要去做生意,不可能一直陪在医院,他帮的忙已经不少了。
母亲连连道谢,送他到了门口,然后把打包盒收拾了,来到病床边看到沉默的父子两人说:“刚才医生看了拍的片子,说没什么大碍,休息段时间就没事了,不能再干重活了。”
母亲说着眼圈又红了,伤筋动骨一百天,胳膊都让人给打断了,哪能不让人心疼。
这时候,门口进来一位年轻的护士,手中端着医药托盘,正好听到母亲说的话。
小护士一边放下手中的托盘,检查着输液管和吊瓶,一边安慰说:“老人家没什么事,就是膝盖擦破皮,轻微脑震荡,额头开了个小口子,已经缝好了,打了破伤风针,手臂也只是脱臼,连骨折都算不上,你们完全可以放心。”
余武峰站起来,看着小护士微笑着说:“谢谢。”
小护士看着身材高大的余武峰,穿着笔挺干净的军装,刚毅坚定的面容,颇有几分帅气,像一位威严霸气的军官,听到对方说的一声“谢谢”,充满了温柔,莫名其妙的有些脸红耳热,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得厉害。
小护士熟练的换好吊瓶,拿着托盘逃也似的离开了病房,生怕被青年发现自己的羞赧。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几辆钱江直接轰着油门冲进了医院,门卫看到对方的打扮,都是本地的地痞流氓,根本不敢阻拦,老老实实的待在岗亭里面。
郑磊正在院子台阶上抽烟,看到进来的几人,脸色一变,将只抽了半截的中南海,扔到地上,匆匆的进了急诊科。
急诊科紧挨着医院大门入口,外面的响动惊动了急诊科的医生和护士。
那名小护士义愤填膺,走出急诊室的护士站,指着那几人喝道:“你们干什么的,小点声,把你们的破车停一边去。”
谁知进来的几人并不搭理小护士,极其嚣张的将钱江横停在医院急救停车位上。
余武峰听到外面的声音,正要出去看看情况,这时郑磊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看了看杨姨和余叔,笑了笑,然后走到余武峰身旁附耳小声说着话,后者频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