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半,方瑞已经被高老三他们灌了一肚子酒,看着一帮人各自都找到了各自灌酒的对象,方瑞趁着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上了二楼。
上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还是他第一次和高岚见面,当时他一时冲动,不仅打了张浩,还顺手夺走了他的枪。时隔一百多天,再次回到这家酒店,高岚已经成了自己的女朋友,而张浩失去了父亲张承裕的庇护,据说已经从警署辞职,带着母亲南下去投奔自己的舅舅了。
生活有时候就是这样瞬息万变,让人难以捉摸,很多人注定会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无论是朋友,还是敌人,你跟他的上一次见面,很可能就是这一辈子,你和他的最后一次见面。
方瑞摇晃了一下迷迷糊糊的脑袋,尽量使自己看起来一如往常,推开了包房的门,方瑞顿时呆立当场。
“这什么情况!”方瑞问一脸无辜地看着自己的林异。
包房里面,只有林异正在自顾自地连吃带喝,高岚趴在桌子上,一只手垫在额头下面,另一只手已经掉进了碗里,而陈朵坐在地上,拿椅座当成枕头,早已经呼呼大睡。
刘耀则更加夸张,直接四脚朝天地趴在了地上,不时地的还念叨着一些男人完全听不懂的咒语一样的语言。
林异把一颗花生米塞进嘴里,放下筷子,说道:“他们三个合伙儿灌我酒,结果自己先喝多了……”
方瑞这才注意到,包房的地上横七竖八地堆满了喝空的啤酒瓶,桌面上的两瓶白酒,仅仅剩下半瓶底子,此刻正摆在林异的身前。
“你还真是实惠……”方瑞心中好笑,心想这林异虽然枪法和酒量都惊为天人,可为人处世却实在有些稚嫩,尤其是跟女孩子相处,竟然比他自己还要笨拙。
林异本来只是想点到为止,只不过他没想到,这两个女孩的酒量竟然这样不堪一击,在他还一点儿酒精的味道都没尝到的时候,就已经烂醉如泥了。
“你还能喝点儿么?”林异意犹未尽,向方瑞发出邀请。
方瑞自然不会拒绝,作为同自己有着同样遭遇和同样使命的人,方瑞拒绝谁,也不会拒绝林异。
“还有点儿富余,给你陪好是够呛了,但是陪你喝点儿还是没问题的。”方瑞评估了自己的状态之后,实事求是地说。
林异帮方瑞把身边的椅子挪了挪,拿起剩下的那半瓶白酒,倒在了桌面上一只干净的空玻璃杯里:“酒一杯,剩下的是我的。”
酒杯轻轻碰撞,清脆的声音代替了两人的千言万语,白酒顺着方瑞的喉咙滑入胃里,嘴巴里竟然回味出一丝甘甜。
“接下来,怎么办呢?”林异喝了一大口,忍不住开腔道:“说实话,我现在有些迷茫。”
方瑞苦笑,其实他又何曾不是,明明躲过了五十年前的战争灾难,重获新生,结果却变成了两千复国精英中的一员,方瑞有时候觉得,从头到尾,这不过是一场梦,真实的自己,其实仍旧沉睡在那个冰冷的休眠舱中。
抑或者,人类文明其实早已毁灭,他现在所听所见,所思所想,不过是一个超级计算机在操控,一切都跟那个兔子一样是虚拟的,好像那个注明的思想实验——缸中之脑。
方瑞四下看了看,高岚趴在桌面上一动不动,陈朵轻轻地打着鼾,刘耀也已经老老实实的睡了过去,嘴里念叨的咒语也停了下来。
“既来之,则安之,很明显,靠我们两个,还不足以完成兔爷的任务。”方瑞说:“不过,适当做一些前期准备,也还是可以的。”
“准备什么?”
“伟大的领袖曾经说过,枪杆子里出政权,我觉得,咱们俩应该培养一些属于我们自己的枪杆子了。”
这是方瑞和兔爷,经过讨论而得出的第一步计划。方瑞觉得,他现在已经算是在黑市站稳了脚跟,虽然明面上,他还是在帮助高家父女,但是,从众人对方瑞的态度上看,很多人已经从心里认可了方瑞在黑市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