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对乞活军上下推心置腹,我们也是把将军当做再世恩人的,将军对于此事必定已有筹谋,刚才是郝亭失言了,还望将军海涵。”
刘预摆了摆手,说道。
“郝司马,多虑了,不过,这报仇之事必须得筹划得当,不然的就简单的杀进泰山郡屠戮一气,不免让无辜的泰山郡百姓遭遇池鱼之殃。”
郝亭点了点头称是。
这个时代的军队,不管是官军也好,还是叛军胡虏也罢,进入敌人地盘后往往都会把沿途搜掠一空,毕竟如今的烂包光景下,哪一路的军队日子都不好过,有能抢掠的机会都要大肆补充一番的。
而如果是为了报仇而兴起的战事,入侵者往往在搜掠百姓之外,还会伴随着无差别的tushā,至于tushā的规模,那就要看将领和士兵们的心情了,要是tushā的性起,把某个县屠光也不是不可能的。
历史上为父亲报仇的曹操,就几乎把徐州北部的几个县给屠戮一空。
此番如果让乞活军攻入泰山郡,那多半的情况,就是再造一番惨剧了。
刘预拍了拍郝亭的肩膀,说道。
“郝司马,就在这里稍等,过会华长史他们就来了,咱们一起商议一下,讨伐泰山郡奸人,为死难兄弟们报仇的事情吧。”
郝亭作为行营司马,在级别上是低于长史一类的,对于参加这种议事,也是感到有些受宠若惊。
过了一会儿,青州刺史和征东将军两府的佐贰官们,在华琇的带领下就齐齐到来了。
在刘预说明了,召集众人的目的后,就首先询问了华琇的意见。
听到刘预说,要进攻泰山郡,而且要占据泰山郡后,华琇微微皱了眉头,说道。
“济北郡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如今的泰山郡太守是张郁,不过是一个阿谀奉承的小人,是靠着逢迎东海王,才得以屡屡升迁到了泰山郡守的官位的,张郁其人在郡中也没有什么威望,这郡中许多大事,也根本不是他说了算的。”
听了华琇所言,刘预倒是微微有些诧异,既然这么泰山郡守张郁大事无权,那这泰山郡中倒是谁说了算呢?
“那泰山郡中,到底是何人能说了算。”
华琇缓缓说道,“这太守无权,全是因为泰山郡中有一高门华族,泰山羊氏。”
“泰山羊氏?就是惠帝皇后羊献容那个羊氏?”刘预倒是知道这个泰山羊氏。
在整个西晋时期,这泰山郡羊氏可以说是一等一的士族高门,其中在后世最有名的泰山羊氏,就有晋景帝司马师的夫人羊氏,筹划了征吴事宜的大都督羊祜,再一个就是晋惠帝的皇后,也是后来前赵刘曜的皇后羊献容。
华琇颔首说道。
“正是这个泰山羊氏。”
“不是说,泰山羊氏已经大部南迁扬州了吗?难道还有这么多的余威不成?”刘预有些不解。
“羊氏一族,在泰山势力庞大,虽然大部已经南迁扬州,去追随琅琊王,但是如今泰山郡中,还是有许多族人部曲留在这里的。”
原来,这时候倾向司马越派系的北方士族,虽然已经计划南迁,但是在发生“永嘉之祸”,也就是皇帝和朝廷中枢被匈奴人一锅端之前,这些北方士族还是对于局势有一丝微弱的希望的。
这些士族豪强在自己的本家还保留了相当部分的族人和部曲,用来照料带不走的田地,还有就是用以观望局势,只要北方中原局势好转,就能随时加强本家的人力物力,这一手分担风险的手段,这些延续上百年的豪强们早就已经玩的炉火纯青了。
听了华琇的一番解释后,刘预也大体明白了,原来这泰山郡羊氏在本家还留了相当的实力,甚至能直接架空了寒门太守,直接做起了影子太守。
“这泰山羊氏,在郡中土地数以万计,特别是与乞活军屯田的地方,更是阡陌纵横,这次的事情,多半就是泰山羊氏所谓,如今坐镇本家的羊氏族人,叫做羊聃。”华琇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尽数说与了众人。
“羊聃?”刘预想了想,在自己的印象中,并不记得历史上有这么一个人物,看来并不是什么太厉害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