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军官和将领维护秩序的情况下,这些被分派驻扎城外的士兵们,已经完全失去了秩序。
在一个敌人都没有进攻的情况下,自相践踏而死的人数,顷刻间已经超过了被胡骑杀死的人数。
见到这种情况,城头上的不少将官跑到了城门位置的城墙上,一个个拼命的扯着嗓子,向城外的士兵喊话指挥,试图以此来恢复秩序。
但是,在汹涌的人潮下,这些军官的声音,很快被人群中的惨叫和嘶吼给淹没了。
太尉王衍看了一眼城门的情况后,就收回了目光。
因为,这时候,另外的一番场景,已经远比这种死掉些低贱士卒的情况,更加吸引他的注意力。
在宁平城的西面,沙河的西岸。
随着一阵阵的声音如同雷声一样传来,宁平城上的王衍,抬眼望去,在沙河的西岸,连绵不绝的数万骑兵,打着各色的旗帜,在清晨朝阳的照耀下,如同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那种骑兵潮水一般的威势感,虽然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但是依然不断冲击着王衍的内心。
“这些胡虏已经找到合适的渡河地点了。”
这时候,太尉王衍身边的前军都督李昌小声的说道,似乎是在给太尉王衍解释胡虏的行动原因。
听到前军都督李昌的话后,太尉王衍却依然没有从远处的胡虏骑兵中收回目光。
“李昌,这些胡虏都是那个贼酋所部?”王衍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安。
“回禀太尉,这些胡虏的旗号,都是并州胡汉的旗号,小人刚刚远远的看到一些清晰的旗号,都是羯胡石勒的所部,并没有看到其他胡汉贼酋的旗号,应该只是石勒一部。”
李昌的话中,似乎有一种对于仅仅遇到石勒一部的庆幸,毕竟其他的王弥、赵固、刘灵等部,虽然战力未必多强,但是人数是丝毫不少于石勒的,要是几大贼酋一起来,那恐怕就是真的是绝境了。
但是,听到李昌的话后,太尉王衍却是一阵的疑惑。
“怪事,实在是怪事啊。”
听到太尉王衍的低声自语,前军都督李昌却是不明所以。
如今追击而来的胡虏骑兵,尽数都是石勒所部,这有什么奇怪的,这些胡虏贼人,都为了掳掠州郡的财货人口,往往都不会一起行动,因为那样的,不仅各自抢掠到的财货人口会少许多,而且各部之间,还会产生争夺,难以维系他们脆弱的同盟。
“太尉,什么怪事?”李昌壮着胆子问道。
“哎。”
太尉王衍,这时候,才从城外的胡虏骑兵上收回目光,他看了看李昌一眼,说道。
“前几日,那个青州贼人刘预派了使者来,你可还记得?”
李昌闻言一愣,连忙小声的说道。
“回禀太尉,这件事情,小人自然是记得啊。”
看到太尉王衍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前军都督李昌立刻连忙补充道,“可是,小人牢记太尉嘱咐,一直都没有对他人说过此事啊。”
听到李昌这么说,太尉王衍抬了下眼皮,冷冷的说道。
“我自然知道,你不可能说。”
“我真正奇怪的事情,是当时的时候,就连中军诸营都没有发下一个胡骑的影子,远在兖州的刘预,又是如何知道,我军离开项城后,就有胡骑在身后追赶呢?”
听到王衍的话后,李昌也是非常惊讶。
“太尉,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说,当时那个使者鞠羡,在来面见太尉之前,就已从刘预那里知道有胡骑追击我军了!?”
“青州贼人远隔千里,是如何得知的?”
“难道,这贼人能未卜先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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