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皇太子司马端的担心,何雍并不是太在意,他嘴角一挑,轻蔑的说道。
“殿下,刘预不过是寒微之人,除了他自己以外,并没有什么宗亲故旧,至于那些董平、吴信之流,都是些寒末布衣,只要在格杀刘预后,殿下亲自出面,给他们封官加爵,必定就能收服。”
皇太子司马端听后,依然是惶惶不安。
“可是我之前自洛阳逃亡,茫然不知所去,只知道刘预数败胡虏,也许能保我一命,这才来兖州仓垣的。”
“我本就没有打算做什么皇太子,只不过不想和那些宗室叔伯一样,做那胡虏的刀下亡魂罢了,以如今的情势看来,其实大将军于我有恩情啊,我实在是不忍心加害于他啊。”
司马端一边说着,一边颓然坐到了席上。
“殿下,如今已经是国之储君,怎可如此想!社稷大事,岂能讲究这等小恩小惠。”何雍立刻继续劝道,“现在刘预手中有甲兵数万,但其根基浅薄,只要能除其首恶,则余众皆可为殿下驱使!”
何雍的话说的信誓旦旦,不过皇太子司马端听到耳中却是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把握。
早已经见过诸多血腥政斗的司马端,觉得这个何雍把这些想的太简单了,这个何氏的高门子弟,似乎总是有一种莫名的自信,或者说是自负。
如今,哪怕皇太子司马端心中一百个不愿意,他也已经没有办法。
这种事情,只要何雍告诉了司马端,那司马端就知道,不管他自己同意与否,只要被大将军刘预知道了风声,那他就绝对不会有好结果的。
一筹莫展的司马端,这时候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对于皇太子司马端与何雍的密谋,刘预是一点都不知情,不过刘预却觉得司马端的行事有些反常。
可是他又看不出来那里反常,只能安排人手去密切关注皇太子的一举一动,不管有任何的异常,都要立刻汇报。
在开府治事之后,刘预与行台众人商议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如何恢复各州郡县邑的管理。
除了青州算是绝对的安定,州郡的官吏都已经安排有序之外,其余的豫州、兖州、徐州三地的郡县有半数都已经是完全失去了官吏管辖。
特别是兖州和豫州,有几乎一半的县没有令长,不是被胡虏流寇杀掉了,就是自己逃亡跑路了。
如今已经入秋,要是不能迅速重新建立起来郡县的统治,那就不能顺利征收税赋、统计户口等。
原本刘预手中缺乏合适的官吏的时候,这是一个问题,如今,司空荀藩带领的一众密县行台官吏到来了,另外一个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那就是安排这些官吏去各地赴任,但是刘预并没有足够的人力物力给他们去恢复各郡县的统治。
如今的行台中,不仅要供养数万新附的流民,还要供养数千文武官吏,哪还有人力和粮食去做它用。
“大将军,如今豫州各郡县都是坞堡林立,原本登记在册的百姓,都已经跑到了坞堡中躲避了,就算是派驻官吏去郡县,也就是管辖一城罢了,依我之见,不如令众官吏各回本郡县,如此一来,不仅能守城,还能与各乡党坞主一共维护郡县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