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厅堂。
参军钱固是刘豫的心腹,深知这位知府大人的心性。他看着赵榛的脸色,插口说道:“大人,还是请王爷尝尝济南府的味道吧!”
刘豫清清喉咙,干笑几声:“你看我!王爷,快请!”
兵马都总管关胜坐在下首,低头不语。
自从随宋江、卢俊义两位头领受了朝廷招安,北征辽国,南征方腊,到头来梁山兄弟折损大半,幸存者也多没个善终。像阮小七那样纳了官诰,重新做回百姓的,也还自在。如自己一样,空有一身本事,却报国无门,最是憋屈。
他对刘豫有所耳闻,等到了济南府,才知道此人比传闻中更差。不但胆小如鼠,而且贪墨枉法,更是唱衰大宋,私底下时时存了降金的念头。
关胜对赵榛并无攀结之意。听说灵儿是大通老人的孙女,仿佛遇见旧人,很是情动。得知大通老人已经故去,更是不住地落泪。
席间,刘豫谈笑风生,殷勤备至。赵榛勉力应承,杯中的酒沾唇即止,刘豫隐隐有些不快。
赵榛原本是要找家客店住上一夜,第二日便启程。不想刘豫听了军兵的禀报,飞马赶来,定要赵榛过府宴请。
赵榛在汴京时对刘豫旧事早有所耳闻,对此人素无好感。可架不住刘豫百般恳求,只好答应。
这一顿饭吃得很是沉闷。众人似乎各怀心事,难以开怀。戌时刚过,便人阑席散。
刘豫吩咐手下备了车马,亲自送赵榛两人到馆驿歇息。
驿馆就在府衙不远,半盏茶的光景就到了。
月上柳梢。
白天的一场雨,湿透了地。台阶下的鸡冠花,歪倒在泥水中。风摇树影,婆娑生姿。
送走了刘豫,赵榛和灵儿与关胜坐在房中。
赵榛的心绪有些烦乱。白天的事情,想起来还是有些不快。
大宋的官员,如宗泽那样的太少了。这个刘豫,看来也难指望得上。他不知道面见九哥,会有什么结果。马扩的冷遇,显见九哥并没有北上救父兄的急迫心念。可这世上,除了九哥,还有什么亲人可以见。两年多了,不知道在北边的家人如何遭遇。一时间,万分沮丧,也没了个主张。
烛光明亮,杯中的茶冒着袅袅的香气。关胜的话依旧很少,显得有些拘束。只是与灵儿说起大通老人的旧事,还有梁山的一些掌故,才稍稍话多了些。
话似乎已经说尽。三个人闷坐半晌,关胜起身告辞。
赵榛和灵儿送出门去,关胜有些不安,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回过头,大踏步走去。
赵榛和灵儿回到房中。走了一整天的路,两人早就有些疲惫不堪了。熄了灯烛,上床安歇。
夜色深沉。
喧闹的街市彻底静寂下来,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在酣眠中做着各自的梦。
一片黑云飘过,遮得月色全无。驿馆周围蓦的人影晃动,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听得“啪啪”的声音响起,浓烟中,火光由小而大,瞬间便将驿馆的这座房子包围。
赵榛睡得迷迷瞪瞪,鼻间忽然闻到一股浓重的烟熏气味,呛得难受。他猛地睁开眼,发觉窗户一片亮光,大火已将窗纸点燃。
赵榛大惊,忙推醒了灵儿,两人匆匆穿好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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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得床来,伸手推门,却打不开。再用尽了大力气,门也只是晃荡几下。两人这才发觉,房门已被人从外面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