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马扩点头,沉吟许久,“倘若。。。。。。倘若派人潜到水寨里面去放火,也不太可能。一旦被官兵发现,很难逃脱;万一逃不掉,反会把自己也葬在了里面。。。。。。”
众人互相看了看,都是满脸的失望,谁也没言语。大厅里立时安静下来。
天气晴好。
门外的两株柳树上,几只小鸟叫得正欢。阳光里,千条柳丝细细,都涂了淡淡的金色。
“我倒有个主意!”阮小七忽然说道。众人一愣,可瞧见阮小七脸上的嬉笑神色,知道他平日的脾性,都没把他当真。
“怎么,你们不信?”阮小七一手摸着鼻子,一只脚踏在了凳子上。
“七爷,那你说,你有何高招?”田牛见没人搭理阮小七,便凑上前问道。
“我说啊,你把那海湾里的水都点着了,不就把官兵的船和水寨都烧尽了吗?”
众人一听,顿时都泄了气。
“七爷啊,都啥时候了,你老还有心思逗乐啊!”田牛哭笑不得。
“把那海水点着了。。。。。。”马扩抬头望着外面柳枝上跳跃不停的小鸟,喃喃自语。
“马爷,我倒有个主意,你看行不行?”李板呆坐了半天,忽的说道。
马扩眼睛一亮:“大寨主,你说说看!”
又过了个把月,天气越来越热了。
接连都是响晴的天,镇日里艳阳高照。火辣辣的毒日头,几乎要将地皮烤焦了。
官军明显减少了训练。一到午时,就都把船停靠在岸边的树荫里,乘凉谈天,或者下水嬉闹。
呼庆的心里既欢喜,又略微有些发急。
陈二回来,将马扩等人的打算一说,呼庆便动起了脑筋。这个办法不是不行,可最要紧的是寻到一个合适的时候。
眼下官军虽都聚集在水湾里,却四散各处。一旦有一处先警觉发现,全部烧掉船只的盘算可能就会落空。
眼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呼庆不免心焦起来。
这一日,呼庆正坐在舱中。忽有军兵进来禀报,说是知府衙门有文书送到。呼庆接过文书,拆开,细细看了好几遍,心里有了主意。
文书中说,两天之后,知府大人要亲自来察看训练的情形,且一并犒赏水军。到时,会有登州城里风头最盛的几位官妓,登台献艺,一展歌喉,尽显舞技。
消息传出,满营的官兵欢呼雀跃。
在这人烟难见的水上闷了好几个月,天天就是使船和操练,官兵们早就腻透了,巴不得有个由头乐呵一下。听说知府大人要来慰军,真比过年更盼望,哪还有心思训练。
这一天终于到了。
已是黄昏时候。夕阳在山,海湾里半湾瑟瑟,半湾红。知府大人带着大小官员,满面红光的,前簇后拥地上了船。
那些船只早就牢牢地捆绑在一起。船与船之间,搭上长短不一、宽窄不等的木板。走在上面,如果不去管那时不时的晃动,简直就跟平地上相差无几。而且,知府大人一来,就连那些平日里用作训练的船只,也都捆缚在了一起。
呼庆和哈密铁引着知府,在水寨里各处巡看了一番。看到一条条联在一起的船只,知府连连点头。他回身问呼庆:“呼大人,这是谁想出来的法子?”
哈密铁正要开口,却听呼庆答道:“回大人,这都是哈密将军的主意!”
哈密铁和知府都是一愣。
哈密铁心中暗想,既然你呼庆不愿领功,硬要加在我身上,我也乐的捡个便宜。
“没想到哈密将军会有如此韬略,佩服,佩服!”知府随即笑了,冲着哈密铁挑起大拇指,“下官定要禀明官家和狼主,给将军请一番封赏!”
哈密铁哈哈大笑:“哪里,哪里!这不都是怕晕船吗?”几个人一起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