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至姬归一跟前,全身像是脱胎换骨般充满着暴戾的力量,势不可挡,举拳就砸。
姬归一也不阻挡,而是几个飘忽,四处奔走着,像是故意让鹿浩然一路追赶。
鹿浩然见着这杀父、杀兄仇人,怒火攻心,拳脚甚是威武不凡,紧追不舍------
随着他一路的追赶,“噼里啪啦”的声响连续不断的响起,一层一层黑油油的炭泥从鹿浩然身上不断的掉落下来。
同时,一阵阵油腻的烧烤气味散发着,瞬时,便充斥着整个酒肆二楼。
等鹿浩然全身的黑色炭泥全部脱落后,姬归一才停下了奔走的脚步。
鹿浩然追至,挥起右拳就往姬归一胸前捣击了过去,带着凌厉的风声,使足了劲,想着一拳要将面前这杀父、杀兄的仇人姬归一置于死地。
可那一拳还没捣击到一半,便停在了半空。
鹿浩然突然看到鹿道然和鹿昊一左一右的冲了过来,将姬归一的身躯护在了中间。
“逆子,还不收手,胆敢以下犯上,伤害归一先生?”鹿昊族长一声暴喝。
鹿浩然硬生生的停住了脚步和拳势。
“爹----鹿道然---您两个没死啊?”
鹿浩然见着两人,双眼更红,眼泪哗哗的就流了下来。
“鹿浩然,还不拜谢先生?”鹿道然一拳就冲击在鹿浩然胸口,眼角也是泪花点点,提醒着自己的亲兄弟。
“啊---鹿道然,你个爱千刀万剐的,这是怎么回事啊,我亲眼看到姬归一先生将你和父亲灭了的啊?”鹿浩然一脸的懵逼,不解的问道。
虎颇族长终归忍不住了,便向姬归一行了一礼,请求着道:“归一先生,事已至此,已是圆满之至,请为我等解惑吧!”
姬归一站了出来,打量着鹿浩然,坏笑了一下,并偏过头去,才开腔说道。
“鹿昊族长,据我观察,鹿浩然的气脉应该是小时候为了与鹿昊族长你以及鹿道然等人赌气,在带着深深的怨恨和不满的情绪之下,强行修炼时,才出了不可逆转的差错。这属于情志所伤!”
“啊---”鹿昊一听,顿时知道了缘由,便狠狠的瞪了眼鹿浩然。
而鹿浩然则偏过头去,躲开了鹿昊族长凌厉的眼光,暗道:“谁让你们瞧不起我的。”
姬归一接着说道:“这也导致了他从心底抵触你们的好心规劝以及运动、练功等安排,并以好吃、懒动的这些表象,来掩饰他对你们得不满和怨恨,同时也令他不断的自怨自艾,沉沦了下去,最终成了一个一无是处的大胖子。”
“是以,旁人施法,是无法彻底帮其打通被堵塞的整个气脉的,以致一堵就堵塞了几十年之久。”
虎颇族长站了出来,忍不住问道:“那先生您为何要当着鹿浩然的面,假着将鹿昊、鹿道然杀死、灭其身呢?难道是为了------”
姬归一望向虎颇族长,鼓励着道;“虎颇族长,众人中,也只有你似乎才猜着了我的意图,你替我说说看。”
“先生,您这是为了对症!鹿浩然既然是情志所伤,那么,就需要将他的情志引向正轨,这样才能对症下药,对吧?”虎颇族长便大声说出了他的猜想和判断。
“虎颇族长说的对极。只有将鹿浩然心中积累了几十年的不满和怨气转化成一股动力,才能自发的激发他心底那压抑已久的气劲,从而自发的用气劲疏通他那被堵塞、阻断的气脉!”
“平常手段,是无法刺激到鹿浩然的,只有在他面前突然的将他最为关心和爱着的父亲和亲哥的生命灭了,让他陷入极度的悲痛之中,这样才能激发他血脉里的暴戾和冲动。”
“悲痛既是一种沉沦的沼泽,同时也是一种向上的力量!”
“------”
“另外,既然要让鹿浩然经受失去亲人的心痛,何不也让他承受一番身躯血肉之苦。是以,我便想着送他一场造化,将他置于神火之中,煅烧掉他那令人看着就痛苦的肥膘赘肉。”
众人都愣着在那,不由得满脸的惊诧。
“逆子,还不谢过先生的再造之恩?”鹿昊族长满眼含泪,大声的提醒着听傻了的鹿浩然。
鹿浩然听着,便“噗通”一声拜伏了下去,口中高唱:“鹿蜀族民鹿浩然,拜谢归一先生,再造之恩!”
“待会儿再说,鹿浩然,你赶紧去找身衣物穿上吧。”姬归一看着拜伏在地的鹿浩然,坏笑着提醒着道。
鹿浩然从地上站起身来,一边低下头来打量自己,一边疑惑的问道:“先生,我早上一起床就穿上了衣物的?”
不打量还好,低头一打量,鹿浩然这才发觉身上的衣物早已是烧成了灰烬,而现在的自己一直是全裸着的。
他心头顿时奔腾着十万头‘艹泥马’。
“啊”一声尖叫,他便化作一团光溜溜的白花花身影,忽地冲向了旁边的一个雅间。
不一会儿,从那雅间内传来鹿浩然带着哭腔的凄厉之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