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克制,所以有时,也古板到了极致。
他不看情面,只看对错是非。
当真有错,是真的能乱棍打死,绝不姑息。
“女郎,女郎那日说,她有东西落在绣楼上,想回去取。”晴儿颤抖着说道,“婢子说想要替女郎去一趟,女郎却说,她还有一道重要的事情要办,所以……”
“所以,你便让明香独自去了?”
晴儿听出了焦连安话里的森然杀意,情绪压抑到了极致,忍不住哭了出来,“女郎当真什么都没说……不过,不过她,她……”
晴儿啜泣了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憋在喉咙口。
“明香背着我,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焦连安话音落下的瞬间,晴儿猛地抬头,眼底满是震惊。
…
莫惊春打了个小小的喷嚏,这深秋已到,天气异常寒凉。
再有两日要入冬,他搓了搓手。
他看着眼前的暗十七,蹙眉说道:“你是说,焦连安发觉了焦世聪和焦明香的算计?”
暗十七的声音低沉,“焦明香的死亡有所不妥,焦连安顺藤摸瓜抓住了焦明香的贴身侍女,逼问出焦明香和焦世聪交往过密,曾一同前往城外数次。但是侍女晴儿知道的不多,只清楚焦明香其实在外有一个情|人,有些事情,她是听从那个人的说法去做的。”
莫惊春眉头微挑,继续听着。
“焦世聪这两月的接触看似寻常,但几乎每夜都有宴席,初步判断,他与焦明香联络的应当是世家,或者是京中权贵。
“而且对焦氏本家有着一定的恶感,异常谨慎。”
莫惊春颔首,之所以难查,是因为那些人,或许本来就在一个交际圈内。
暗十四是在两日后回来的。
他回来的时候,给莫惊春带来了一小包东西。
“是香囊上的药粉,整个京城,只有三个地方有。”
莫惊春:“包括仁春堂?”
“是。”
莫惊春看着手里头的药粉,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他原本打算要去找薛青,但因着最近吏部的事情有些繁多,就没来得及去。
没想到,暗十四倒是给他带来了这么个惊喜。
在暗十七来接替他后,暗十四便悄然去了一趟大理寺。
莫惊春并未拘着暗卫的行动,有时候他们若是能确定自保,他也放任自流。
他想了想,亲自去了一趟仁春堂。
仁春堂内可不只是秦大夫一个大夫,坐堂的还有两位,一男一女。
烧药的小童坐在廊下扇着风,看着莫惊春,便高高兴兴叫了声,“莫尚书。”这便是曾经跟着秦大夫一起去府上看病的药童之一。
莫惊春塞了把糖给他,踱步往里面走。
秦大夫正在拿药。
他眯着眼抓了两把,不用过称,该是多少就是多少。
莫惊春的脚步声惊动了他,让秦大夫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您怎么亲自过来了?”两人早就是老熟人了,这些年莫府上大小的伤病,全都有赖秦大夫。
莫惊春笑着说道:“是有桩事情要劳烦秦大夫。”
秦大夫看了眼探头探脑的药童,带着莫惊春往后院走,那里更清静些。等两人在屋内坐下,莫惊春也不是个拖沓的人,便将来意说了一遍,然后将药粉推给秦大夫看了一眼。
秦大夫刚听完莫惊春说的话,便笑了,“前头大理寺的人刚来了一趟,没想到郎君问的也是这个。”
莫惊春也笑了,“这倒是我唐突了。”
秦大夫笑着摇头,轻声说道:“这药粉的做法,整个京城确实只有三家做得出来,这药粉内搭配上安神的药材,反而会使得人神智不清,重则遗忘短时间内的记忆,所以异常危险。因着危险和麻烦,基本上不会有任何药铺留着这东西。”
莫惊春:“这半年内可有人曾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