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是地地道道的西安人,父亲赌钱,输光了所有的家财,为了能叫弟弟们活命,她自愿卖到了知府府做丫头,先前的知府太太小姐们有多优渥她虽是个粗使的丫头却也亲眼所见,但她却觉得从前的那些的优渥却远不能和这一次的这位京城里来的小姐比较。
她和几个原本的丫头们看着新来的妈妈站在院子里,好像是从前当家作主的太太一样,看着丫头们把她们新安置好的东西一一都搬出来,叫她们抬去了库房,还有个会写字的丫头给这些东西造了册子,又从外面的马车里搬出来了一件又一件的东西。
阿福和几个丫头有些不解的问:“屋子里不是有吗?都是很值钱的,为什么不用?”
丫头笑着道:“你们以为我们小姐用的东西都是随随便便的么?瞧见抬进去的屏风了么?这都是宫里娘娘赏赐的东西,小姐从前的时候一直在用,因为喜欢所以就带了过来,还有小一些的香炉,为什么不用新的?且不说这东西有多金贵,别的地方根本就买不到,这些东西用的久了里面就了香气,就像人一样有了自己的气味,点出来的香更是那些新的比不成的,小姐们的东西都有大讲究,一件件的都是千挑万选,这些大家都能买到的东西,小姐是很少用的!”
阿福非常惊诧,她深深觉得这些细致的讲究所能孕育出的,必定是一位无上精巧的小姐,远远不是凡夫俗子们所能比较的。
等到下午的时候大人和小姐进府阿福和丫头们又一次被惊呆了,大人比她们所想的年轻太多,看上去英俊潇洒,小姐简直就像是九天仙女一样,忽然之间,大家都觉得,这样的小姐就该如此讲究!
北方的屋子宽敞明亮的多,大概是因为这里的人身高普遍偏高一些,屋舍也都建的高一些,所以显得屋子非常宽敞,而且炕也做的足够大,刘妈妈摸了摸铺在炕上的坐褥吩咐绮画几个:“翻出来一床新被子,给小姐先改两个合适的坐褥,这里的东西太过于厚了,面上的料子也有些粗糙,不太合适。”
所有东西或薄或厚都有定量,并不是说厚了就好或者薄了就不好。
楚筱悠洗完澡出来,刘妈妈忙迎了上去:“小姐要不就早早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楚筱悠笑着点了点头,坐在了炕上,刘妈妈在一旁给楚筱悠绞头发:“用惯了家里的东西,这老旧的东西用起来就觉得不顺手,要是在家里,等起来,什么都好了。”
刘妈妈就道:“奴婢已经跟周管事说了,明天就叫人给小姐去做。”
楚筱悠又问了张药:“先生是怎么安顿的?”
“暂时先叫张先生住在了后面一进宅子里,香草带了人过去收拾的,公子的意思,要给先生在外面新买一个宅子,方便先生做事。”
楚筱悠点了点头,又问了楚靖瑜:“哥哥的住处可都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奴婢带了人过去看着收拾的。”
“辛苦妈妈了,亏的有妈妈在我身边,我才能这么轻松。”
这一句话就是对刘妈妈最大的肯定,刘妈妈瞬间觉得这几日的劳累完全值得!
头发也干了,楚筱悠才要休息,阮青却从外面送了信过来,绮画接过,一直送了过来:“说是京城里的信。”
楚筱悠有些惊讶,披着衣裳坐在床上,她才到,信就送了过来,不知道是谁送的,有什么急事?信封上也什么也没有写,她满怀疑惑的拆开了信封,拆开一看一张白纸上,简单的画着一幅画,一个年轻的男子手里抱着一只小狗。
肯定是刘曦!
楚筱悠忍不住笑起来,看着旁边写的一行字:“怕你思念长生,特地为你所画。”
既然是为她画的长生,她怎么一眼就看到了刘曦?
楚筱悠把画折起来塞进了信封里,叫刘妈妈锁进了梳妆台上的小盒子里。
吹了灯躺下来,楚筱悠的嘴角还有几丝她自己不知道的笑意。
刘曦开了窗户,正好看见院子里撒欢的长生,他的眼里就忍不住有了笑,他也没有想到楚筱悠走的时候竟然是把长生留了下来,事后才托付惠安郡主送到了他手里,胡小六看见刘曦看,忙把长生抱起来,送到了刘曦手里。
刚刚还四处乱跑的长生,成了精一样,一到刘曦的怀里就安静了下来,睁着它那一双水汪汪的狗眼睛一会乖巧的看看太子,一会又鄙夷的看他一眼。
胡小六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还会被狗给鄙视!
刘曦抱了一会才把长生放下来,去给德妃请安,去的时候德妃正在做衣裳,看见他来了就笑着道:“刚好给你做了新衣裳,你来试试。”
刘曦的眼神也柔软下来,站在德妃身边,穿上了新棉衣,棉衣上还散发着阳光曝晒过的几丝香味,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遥远的属于孩提时代的纯真快乐,刘曦温和的道:“这些事情有宫人做就行了,您不必麻烦。”
德妃笑着打量:“比去年又长高了不少,这件衣裳我比去年足足做长了五寸,没想到刚刚合适。”她又叫刘曦把衣裳脱了下来:“年年做,也已经习惯,若是每年不给你做几件衣裳,我到觉得心里不舒服,用过饭了吗?”
“用过了。”
德妃点头,说话絮叨起来:“你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千万要吃好,我虽叮嘱了东宫的人,但你也要把我这话当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