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雀胆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会让人的身体在不知不觉中逐渐变得虚弱,直至最终七孔流血而亡。
鹤雀胆最可怕的一点不在于无色无味,而在于它,无药可救。
而主子他……
晚风拂来,旁边的歪脖子树发出簌簌声响。
黯淡的月光照在裴琂身上,他薄唇微微上勾,拉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只是那笑意并未抵达眼底。
对这个答应他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从小到大,裴家人哪一个不盼着他死?
只是可惜,他们永远也不可能如愿。
夜色下,裴琂声音带着蛊惑人的磁性:“别让那老家伙死了。”
在这世上,死是最容易的事情,一了百了。
活着才是最难的。
不过鹤雀胆这种东西,绝对不是他二伯能够拿出来的,这背后的指使人……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红唇一勾,笑得像个男妖精。
作为裴琂身边的王牌斥候,邱天秒懂:“是,属下明白。”
只要不把人弄死,其他怎么折腾都行。
这个他最在行了。
交代完事情,裴琂转身准备离去,身后突然传来“咔擦”的一声。
紧接着是邱天略带激动和惊艳的赞叹声:“主子,这韭菜盒子是在哪里买的?酥脆咸香,外焦里嫩,味道真是太绝了!”
裴琂顿了顿。
小时候他也很爱吃韭菜盒子,可自从那个人不在之后,他再也没碰过这个东西。
看吃得一脸喷香的邱天,他眉眼一挑:“真的很好吃?”
邱天狂点头:“不是我夸的,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韭菜盒子!”
“那你不准再吃了。”
说完,他冷笑着转身离开。
邱天:“……”
邱天能说什么,只能含泪把金黄酥脆的韭菜盒子分给其他人吃。
大通铺里面比蒸笼还要闷热,屋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不动,那么多人挤在一间大通铺里面,难闻的气息几乎让人窒息。
唐染染躺在稠糊糊散发霉味的木板上,像条咸鱼一样翻来翻去睡不着。
既然睡不着,她索性在心里清点自己的财产。
从曹头目和大夫那里得来的二十两银子,买东西花去了一两,还剩十九两。
她不知道这年代的金价是多少,不过五颗金豆子怎么也能换个几十两。
这么算下来,她已经是个身家超过五十两的小富婆。
不错不错。
唐染染拍了拍怀里的银子和金豆豆,突然觉得没那么热了。
跟翻来覆去的唐染染不一样,唐婧笔挺躺在木板上,一动不动。
只是身边的人跟煎饺子一样翻来翻去,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她睁开眼睛,目光落在唐染染单薄的后背上,刚张开嘴巴想要说话,却看到一个身影朝她们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