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吗?”德拉科开始用一种敬畏混杂着怜悯的眼神看着她,“我居然相信你的脑子是正常的!你在说什么我甚至都听不明白!”
星沉子奇怪地看着他,发现他确实不明白这么显而易见的事实之后才平静下来试图跟他解释明白整个事情。
“伏地魔附在黑魔法教授的脑袋后面,我开始只是以为它是附着的残片但没想到它居然控制着奇洛。他抓住了哈利并且对于我还有残留的能量感到惊讶。我听出来他把你引诱到禁林只是为了让我去救你,并试图消耗掉我的能力——很显然他知道我的能量在这里有限而且受到阻碍,不知道是从哪里。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确信我会去救你并且能够找到你。但是害你的人是伏地魔,所以斯莱特林暂时是安全的,你可以放心的回去了。”星沉子最后还配上一个“你放心”的微笑。
德拉科只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在颤抖。
不久之前被那个“谁也不能说”的人下咒引到禁林,还陪着一个没有大脑的格兰芬多去消灭——哦梅林这个词绝对不会发生在那个人身上——了那个令人憧憬而又恐惧的人,他觉得自己现在还能坐在床上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天啊他还能安稳的坐在床上!
德拉科的表情千变万化,最终定格在了死灰一样的颜色:“你……我是指,那个‘他’……连名字也不能说的那个人,他……”
“哦,伏地魔?”星沉子看着德拉科听到这个名字终于不再颤抖的身形笑了笑,“他没有被我抓住,真可惜那个可是他的主魂呢。他最后跑掉了,我当时力量透支没有办法抓住他。他没有形态的时候我多少还是能应付得了的。”
德拉科听到自己的喉咙咕哝了两声,但是他没有办法控制——他之所以没颤抖,是因为他现在就快要昏过去了。
。
“你等我想一想,好好想一想。我现在很乱。”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的德拉科连连摆手,退到小姑娘的床脚捂着脑袋一脸痛苦地说。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被念了紧箍咒。
刚刚在半昏半醒的混混噩噩的状态下听了小姑娘絮絮叨叨像说故事一样说了一堆关于那个连名字都不能说的人的事——哦梅林她居然把要搜集“那个人”的灵魂碎片都给我说了!——德拉科的感知已经全部被颠倒了。
他现在确实很混乱。
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要保持血统纯正,憎恶麻瓜和泥巴种才是常理,这些家伙的存在简直就是玷污了魔法世界!但是,对于那个人,对于黑魔王……
德拉科感觉到一阵颤抖刷过自己的背脊。
他明白自己的父亲是个食死徒,就算他对任何以此来攻击他父亲的丑恶的家伙们坚称:“父亲他只是中了夺魂咒!”
他清楚的明白父亲做了什么。
有的时候他是恨那个人的,他想。他毁掉了他的家庭,他的家族的荣光,还有他的父亲。
他知道他父亲背负着怎样的压力与恐惧。小的时候他甚至看到父亲从浅寐的恶梦中醒来,那个在他面前骄傲强大、衣冠整洁、不可一世的父亲居然会因此颤抖的把脸埋在母亲的裙摆中哭泣,发鬓全乱。那时他只五六岁,但是父亲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一样绝望的抽泣着。他听到了父亲颤抖的说:“我不想……但是他胁迫我……我不能……我需要保护你们……我亲手……哦梅林保佑我居然亲手……纳西莎……”
母亲沉默的紧紧环住他,面容悲悯而肃穆,饱含痛惜,好像这样就可以给他那濒临崩溃的父亲以力量。
这件事从他目睹的那一时刻起他就缄口不言,他后来明白了父亲口中的那个“他”是指谁。
但是整件事情他都不明白。
为什么父亲会害怕他效忠的那个人?
之后,他逐渐发现了,那个人具有的深深的杀戮、血腥、黑暗的力量。父亲之所以陷入了压力与恐慌之中,完全是因为那个人残暴的手段。
甚至连父亲都为之颤抖。
他又想起了年少时父亲对他教诲的样子。
背对着他,父亲黑色袍子优雅垂落在地,铂金色的长发一丝不乱,犹如守护着氏族的亘古雕像。他不会给予他怜悯、心痛或者爱怜的举动,他只会对他说:“你迟到了。”“做得不对。”或者“练习两百遍。”
他的声音并不严厉,但就是很冰冷,好像听不出里面带有任何情感。
他为此哭过、闹过、撒娇过、央求过,但是被加倍的惩罚过后他明白了,马尔福不会对弱者产生怜悯。包括眼泪。
“我会以纯洁无暇的血脉,带给这个家族永恒的光辉。一切为了马尔福氏族荣耀的延续。”他和父亲齐声念着,父亲在月光下泛着银光的长发倒映在他眼中,仿佛流动的水银。
“我准备好了,爸爸。”
他以为这只是家族曾经的一个噩梦。
渐渐地,他长大了,要考虑自己所能做的了。
但是他显然意识到了,对于自己,他想要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