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低头看着透明的证物袋,莫名有些沉重与感动。
纯黑与彩色的碰撞,像极了黑暗与正义的交锋。
织田,一定是向往着正义和光明的吧?
“萩,你快过来!”隔壁房间传来松田阵平的呼喊声。
萩原研二合上抽屉,应道:“来了!”
他匆匆忙忙小跑过去,松田阵平检查的应该是一间客房,是找到什么重要线索了吗?
萩原研二还未踏进房间,便被震撼到了。
这间客房被改造成了书房。
书房有一整面靠墙的书柜,书柜里摆满了满满当当的书籍,并且被主人细心整理过,摆放都很整齐。一个月过去,也只有薄薄一层灰,说明在织田失踪前,他都有按时打理书房。
萩原研二大致扫过几眼,什么乱七八糟的书都有,但绝大部分还是与文学有关的名著。他随便抽了几本,大都有翻阅过的痕迹。
松田阵平站在书房唯一的书桌前,手边的袋子里装着被损坏了的锦旗。
“这个锦旗怎么变成了这样?!”萩原研二震惊道。
松田阵平抖了抖袋子,将子弹孔露给萩原看。“被一枪击穿,是那天在停车场看到的弹孔。”
萩原研二喃喃道:“难怪织田要我们重新制作一个一模一样的。”
因为原版已经被损坏了!
“另外,比起其他角落,这张桌子怕是那混蛋最有生活气息的地方了。”松田阵平毫不客气地用“混蛋”来形容织田,显然对他隐瞒困难却不说的做法很是生气。
萩原研二定睛一看,不得不承认松田阵平说得非常有道理。
不同于其他地方的整洁,书桌上散乱着各种纸张,有的被夹在笔记本里,有的被压在书下,有的干脆就摊在桌上,用一只钢笔压住。
他们戴着手套,小心翼翼地拾起几张翻看。
这些应该被称为书稿的纸大部分都是空白的,哪怕有字,也只是杂乱无章的只言片语。有的书稿稍微好一点,有一段开头,但也没有后续。短一点的只有一两个字词,刚开了个头就被划掉了,照旧没有后续。
有些长一点段落带着标题和简略的落款,但在大片空白下,这样的终究只是少数。
“织田……他说过他想成为小说家。”萩原研二嗓音干涩道。
松田阵平低着头,手下不停:“这不是很好吗?在为了梦想而努力。”
萩原研二故作轻松:“哪怕写了这么久都只有一个开头?”
松田阵平耸耸肩:“哪怕只有一个零散的片段。”
松田阵平不死心,他翻看了几乎所有散落在桌上的文稿,都没有看到任何有用的讯息。
“不可能,他可是立志成为作家的人。深夜坐在桌前,难道就不会有所感触,然后写下自己的事迹吗?”松田阵平不解道。
书桌上摆着一本夏目漱石的著作《我是猫》,萩原研二拿起它,同时扭头对松田阵平说:“或许他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被不良上司暗算,习惯了在黑暗世界中踽踽独行。时间长了,哪里还会有什么感触。
萩原研二随手翻开书籍,却惊讶地发现里面夹着几张折叠充作书签的纸张。
他将纸张摊开,低头一看,顿时十分震惊:“这……”
松田阵平连忙探过头,他的眼神接触到纸上的字句时,瞳孔剧缩。
上面用非常潦草的字迹写着:
“夏目老师说,写书即是写人。一个曾经夺取他人生命的人,是无法书写人生的。”
“身上背负着罪业的人,无法肆意书写。”
“我还不够资格。”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大受震撼,心神巨震。
这种丧到极致的话,是那个无论做什么都一副坦然之色,理智又冷淡的织田作之助写的?
这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