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三知道楚擎一直在等楚文盛,过去问了一嘴才知道,原来是今日兵部的几个将领请老楚吃酒。
打听清楚了,福三进了卧房,将情况大致说了一下。
楚擎听过之后撇了撇嘴:“韬武殿建盖之前,涠江那事没定论之前,这群王八蛋怎么不找老爹,现在见到老爹没事了,官位保住了,才来请他吃酒,一群势利眼。”
“少爷,并非如此,非是那些兵部的将领们没心肝,而是老爷不见他们。”
“老爹不见他们?”
“是啊,老爹之前觉着官位不保,闭门谢客,不与兵部那些老将走的近,一是怕连累到他们,二是想着日后落魄了再寻他们也能有个依靠。”
“原来如此。”楚擎恍然大悟:“老爹也不傻啊。”
说完后,楚擎微微一笑。
人就是这么有意思,总是让人看不透。
老爹是如此,看着心大,却比谁都心细如发,也比如陈言,这家伙长得和个谦谦君子似的,一开口就是伟光正,坚定的跟着陶少章势要还这世道一个朗朗乾坤,哪怕得罪不知多少官员,依旧一脑袋书生意气。
结果呢,结果就这么个书呆子似的家伙,竟然他娘的跑去欺负放高利贷的,不还利息也就算了,还得管人家高利贷的要二十贯。
楚擎甚至有些怀疑,陈言这家伙别说还利息,估计连本金都不想还了。
还有天子,这位刚刚登基的新君,半个月前还满哪和别人表扬広家,一转眼,说翻脸就翻脸,全家押入刑部大牢。
“人心呐人心,怎能不叫本少爷感慨万千。”
楚擎呵呵一乐,给福三撵了出去,回到床榻上睡了。
…………
北市,聚福斋之外,落下一个轿子。
轿帘掀开后,一个骑着马的中年书生翻身下马,半个身子探进轿子之中,片刻后,这位中年书生走进了聚福斋。
楚擎这位北市一霸猜测的一点都不错,放印子钱的,挨了揍,确实没敢报官。
地契是官宅,派人打听了,上面写的是陈言,户部的六品主事。
打听到这就够了,从六品,品级不高,但是能够在户部混的,谁没个朋友好友同窗之类的,五百贯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有些犯不上,算是吃个哑巴亏,将钱要回来,能讹点汤药费就讹点汤药费,讹不到也就算了。
鼻青脸肿的胖掌柜周虎正在犹豫,要不要和背后的东家说一声,见到来了人,起了身抱了抱拳:“深夜前来,不知这位兄弟有何贵干。”
周虎也是老油条,这个时间,都宵禁了,能够自由在城中出入的,肯定不是普通人。
老书生微微一笑:“周掌柜的,鄙人姓张,单名一个云字,久闻大名。”
“单兄弟是…”
张云没接口,而是四下打量了一番,随即迈步走向了后院。
周虎面色不善,一伸手拦住了张云:“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