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辱的泪水从红袖的眼睛里夺眶而出,她没有计时的本事,估摸着半个时辰已经到了,但外头那个混账的景东柘怎么还没有闯进来?
“你混账!无耻!别碰我!否则——”红袖语无伦次地骂着,身子难受得一会儿绷紧,一会儿挣扎,但无论动与不动,都摆脫不了被这可恶的弘青彦占到各种便宜的事实。
“否则怎样?我都愿意让你五马分尸了,你还想怎么样?”弘青彦满口委屈地说着,虽然他还是穿着女装,但脸上的神情却是越来越阳刚,加上口中醇厚低沉的男声,以及那孔武有力的动作,红袖没有办法把他当成一个女子,而清楚地知道,自己正在被一个男人欺负。
她本想留给心上人的那些第一,难道就要被这个可恶的男人给悉数夺走吗?这个问题似乎自问得太愚蠢了,虽然她还留有许多第一回,但是,有些第一回不是已经失去?
“很快的,你会体会到我的好,甚至求我给你更好的。”弘青彦突然捧住红袖的脸,邪笑着与她嘴对准了嘴。
当四片唇瓣轻轻贴上的时候,吱呀一声,窗口跳进来一个矫健的身影,床褥上那一个沉浸于悲痛一个沉浸于兴奋的一双男女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那人影已经奔至床畔,看见两人衣着单薄地上下叠合一起,确切地说,是女子被:迫性地被覆压着,那些源源不断流下的眼泪就是铁证。
闯进来的除了景东柘还能有谁?
其实约定的半个时辰并没有到,但他无端觉得心里有些发慌发冷,但又不能厚颜无耻地从大门闯进,只能趁着没有人注意的时候,从侧边的窗户跳了进来,本以为自己的行为会被红袖鄙夷,谁知道会见到这一幕——
他只恨自己进来的太晚。
景东柘的黑眸里顿时迸射出不自觉的血丝,一颗心像是瞬间停止了跳动,痛得不可自已,哪怕他此刻还不知道那鸳鸯是个女子,但是,就因为红袖流下了真正伤心、无助、痛恨甚至是绝望的泪水,他的眼里便容不下那个欺负她的女人,只想狠狠地教训那个女人,好为红袖出点恶气。
待他抽出长剑朝着弘青彦刺去的时候,弘青彦同样身手敏捷地跳下了床,轻轻松松便从床下拔出一把利剑,与景东柘乒乒乓乓地对打起来。
红袖傻愣愣地躺在床上,不顾身上那单薄的衣裳,更不顾自己的姿态有多不雅,只傻乎乎地望着那熟悉的身影不断地在眼前跳跃,泪水反而流得更加汹涌澎湃。
原本,即便弘青彦只是穿着单薄的中衣,没有女人那婀娜的身姿,在刀光剑影中,景东柘也看不出他是个男人,但因为他衣裳穿得太少,被景东柘偶然间看见了那身为男人因为对女人产生兴致之后所产生的最显著的变化,顿时,景东柘本就急红了的眼睛,瞬间被怒火给充盈。
他终于明白,红袖为何要投掷下那么多金钱,买下这鸳鸯的第一夜,也终于明白,为何红袖神神秘秘地跟他说擒贼要先擒王,原来,这就是一个红国人,一个男扮女装的红国人,而且,凭借他的相貌与身手,来历肯定不简单。
而此时此刻,景东柘最计较的,不是弘青彦是一个做恶多端的红国人,是他所要对付的对象,而是他居然将红袖压在了身子下,对她大行欺辱之事,就凭这一点,景东柘认为,他该死,该大死特死,无论他是谁。
“无:耻徒孙!”一句恶狠狠的痛骂之后,景东柘刺出的剑比之前狠烈了万分,剑剑都冷冽地想要直接取掉弘青彦的性命,绝对不罢休。
弘青彦的功夫并不弱,但哀兵必胜的道理谁都懂,此刻他心中并无愤怒,且身上的窘状被景东柘瞧见,自然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如此一来,战斗力便弱了许多。
几个回合下来,弘青彦那漂亮的桃花眸風情万种地迅速瞟了眼躺着的红袖,以多情的口吻道,“女人,欠你的第一夜,迟早会给你的,等着爷。”
在差点被刺中的危机中,弘青彦动作潇洒地跳窗而去。
门仍旧紧紧地关着,是以外面的人并不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偶尔注意到景东柘消失的,还以为这兄弟俩正在同时一起消受美:人恩,心里正嫉妒得不行。
屋子里安静下来,红袖虽然泪流不止,但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景东柘原本想要追出窗去,与外头守着的士兵直接将弘青彦里应外合地拿下,但回头看一眼那无助可怜的女人,脚步便再也迈不动了。
罢了,那贼子有的是机会逮追,但这受伤的女子若不及时安抚,恐怕会发生不测。
利落地收好剑,景东柘大步走到床畔,望一眼衣衫单薄的女子,再望一眼掉在地上的那属于红袖的已经被扯破的外袍,心中更加迫切地想要将那逃走的弘青彦碎尸万段。
但那混账已经逃走,一时间肯定追不回来,景东柘暂时收了心,十分君子地将身上的外袍迅速脫了下来,盖在了红袖的身上。
抿了抿薄唇,景东柘沉声道,“起来,我带你回去。”
红袖恨恨地瞪着景东柘,抹一把眼睛上的泪水,以便看得清眼前的男人,冷声骂道,“你滚!我不想再看见你!说话不算话!说好了半个时辰?你为何迟迟不进来?”
景东柘缓缓蹲下了身子,拉近与红袖说话的距离,明知自己是被冤枉的,但还是一脸愧疚道,“恰好半个时辰。”
望着男人一本正经的认真模样,红袖心中反而更加气愤,“是不是就算我使劲地呼喊救命,只要半个时辰不到,你也只会装作没听见,绝对不会进来?”
知道她正在伤心之中,景东柘脾气甚好地尽量顺着她,道,“自然不会。我又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