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斓的色块重新开始晃动,攀爬他的眉眼。
人工给这间孤寂的办公室增添了一丝鲜活气息。
苏知垂下头拿起手机,点开银行卡余额,发现里面于今天下午转进来了五百万。不算小的一笔金额,但汇入原本的余额中,这笔堪称庞大的资金瞬间就没那么显眼了。
没问题。
他切到聊天软件页面,对律师发来的那条打款消息,回复了一句:[收到。]
露出来的聊天框中,可以看见他们以往的聊天记录,不算频繁。
除了确认打款消息外,剩下的大多都是对方主动询问他生活上有没有什么问题。
这嘘寒问暖的样子,好像苏知是他的什么大金主。
但苏知没有给他发过一分钱的工资,不存在任何的雇佣关系。
非要说两人间有什么联系的话,还是要扯回谢疑身上。
这人是谢疑曾经的私人律师。
虽然主业是律师,但实际上更类似私人助理的性质。
据说谢疑给了他一笔非常高昂的薪水,才让他在谢疑死后依旧在为他工作。
只不过工作内容从为谢疑服务,变成了为苏知解决一切生活问题。
有时候苏知想想这个场景,其实觉得有点古怪。
这么一本正经。
搞个跟他像什么谢疑的遗孀一样。
搞的他们好像真的有什么需要彼此负责任的正经关系似的。
苏知正想把手机按灭,却忽然看见聊天框中对方的状态变成了[正在输入中……]
过了几秒。
律师:[好的。微笑jpg]
苏知:“……”
这么晚还在秒回,也未免太敬业了。
这是怎样的社畜精神啊?
谢疑到底给了他多少钱才能买到这样的服务?
苏知有时候是真的会好奇这个问题。
律师:[上次骚扰您的那位追求者,您没有再受到过他的打扰了吧?]
苏知:[没有。]
在经历过和谢疑那种疯子的纠葛后,大部分追求者的手段,在苏知眼中跟小孩子过家家没什么区别。
偶尔有麻烦的,他也不费心,直接丢给这位律师。
对方总有办法帮他处理得干干净净。
令苏知情不自禁感叹,这个世界上最擅长在法律边缘游走的人,果然还是最熟悉法律的人。
放在从前,苏知是不会这么顺手地使唤对方的。
他不屑于用谢疑留给他的人,会觉得羞愧、不安、局促和恼怒。
同理,他也不肯用谢疑的钱,称得上很有自己的坚持和原则。
信托基金前几年打给他的分红,他放在卡里一分都不用。
任谁见了都要说他一声有骨气。
一如他和谢疑纠缠的那几年中,他每一次拒绝对方时的坚决。
他是没有谢疑有钱,他家是破产了,他从一个富二代变成平民,称得上很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