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七
俩人成婚一年多才真正圆房了。
柳树是一知半解,只知道脱衣裳缠上去,接下来就是眼睛一闭等睡觉,睡觉就有娃娃。而严谨信倒是知道些,可这人性子耿直,对着房中之事更是有些近乎羞耻的想法在,加上妻子缠上来很快闭眼睡着了,总不能干些‘趁人之危’的事情吧。
因此是一直这般,抱在一起睡觉。
严谨信每每回想起来,觉得自己的妻子面上什么都能说,其实内里也是一概不知——还不如他。每次想到这儿,严谨信便自省,这等房中之事,不是什么好的,怎么还能因为他比妻子懂几分,而沾沾自喜呢。
非君子所为。
反省过后,严谨信又是肃穆耿直不善言辞的君子了。
可这夜打破了。
他的妻子同他讨论——
那两个字严谨信说不出口,身上的人紧紧的缠着,说话间……
严谨信是第一次做,柳树也是第一次受着,一个视房事为洪水猛兽,一个稀里糊涂大大咧咧有什么说什么,按理说第一次应当是磕磕绊绊糟糕的。
可就像柳树说的那句,他和严谨信是什么锅配什么盖。
五月多的村里,白日热了,夜里凉爽,可炕上的两人,小树是湿漉漉的,眼神眨巴眨巴的还有些犯迷糊,望着身上的男人,哼哼唧唧的软的像一滩水。
避房事如猛兽的严谨信,好像变成了猛兽。
第二天,柳树沉甸甸的起不来,严谨信倒是起了个大早。村中小辈很少是有人会睡懒觉的,尤其是新媳妇,这次柳树睡在炕上日上三竿,严家长辈也没叫没催的,甚至阿奶还给柳树煮了鸡蛋。
等他起来了,严阿奶便慈爱看着小树,“树,来吃蛋,把蛋吃了。”
不年不节又没出大力气,咋又给他煮蛋了?柳树心里纳闷,可有蛋吃那是再好不过了,问阿奶吃不吃,严阿奶摇摇头,爱护说:“你们年轻多吃两口,累着了要多补补。”
柳树啃着蛋,本是想说什么累着了,话没出口一过脑子就明白过来,顿时是闹得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巴巴的啃着蛋来吃。
原来那样才叫洞房啊。
这一年严家地里的庄稼收的快,严谨信就跟住在地里似得,干农活很利落,运到镇上卖粮也是严谨信操办,不过柳树跟上去了。
“我得看看,要是明年你不在家不回来,我要弄的。”柳树会看称,不过还是怕被骗,跟着男人学学。
严谨信嗯了声,只是推车去镇上时,一段路要是以前休息不了一两次,可这一趟,时不时的停了木头车休息会。柳树还闹不明白,这天大热的,怎么老歇着,怕是他男人累了吧?
也是,干了这么多天地里活,能不累吗。
后来地里庄稼收了,多余的卖了,粮税交了,什么都处理好了,严谨信也未提去府县,还是严父说:“儿啊,别耽搁了,秋收地里你就别管了,赶紧去官学念书吧。”
“对啊,银钱都好好带上,娘给你缝了个贴身衣裳里的。”
严谨信沉默了几息,嗯了声,说:“我明日就动身。”
“这么快?”柳树是脱口而出,说完觉得不好,耽误了男人去官学日子,赶紧找补:“我意思是那要赶紧收拾行李了。”
“对对,树啊你给谨信收拾下。”阿奶说。
小两口进了自己屋里,柳树忙前忙后的,他虽是没出过远门,但睡觉吃饭这些过日子的都是一样的,就说:“铺盖卷拿这个好的厚的,这样不冷——”
“薄的就好,官学里有学舍。”严谨信从未撒过谎,这般说知道小树肯定会误会。
果然,柳树一听,还以为官学里的学舍都给把被褥准备好了,还高兴说:“这样也好,不然沉甸甸的你背过去也受累,还是念书好,去了官学连这个都有。”
男人是秀才不是白身了,柳树觉得对理!
严谨信也不解释,只说:“粮食不用带,官学有饭。”这倒是真的。
柳树三两下收拾好,跟阿奶说话,语气是不自觉的自豪,说:“原来去官学这么好,有饭吃,铺盖也有。”
严阿奶也没出过远门,更不知道官学在哪什么情况,听闻小树说着话,顿时说:“那是谨信有本事,旁人可去不了的,读书好读书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