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岁安扯扯谢原的手:“我已让玉藻沿着二郎归家的路线去找线索,至少能证明张生遇袭时,二郎是完全置身事外的。”
“这种无凭无据的事,对方想借无中生有嫁祸定罪未必容易,若他们真敢这么做,反而给了我们抓住破绽的机会。所以,我觉得此事更偏向于借人言来攻击谢家。”
她并未被谢佑刚才那番话影响,反倒在琢磨这件事,谢原心中一软,语气跟着放软,“不错。”
所以他才让谢佑不要理会。
敌不动,我不动,这种没有真凭实据的污蔑,往往会在回应之后矛盾升级,甚至真的说错话做错事。
不予理会并不代表心坐以待毙,而是暗中蛰伏,做足准备,一旦对方发现他们不接茬,再想有动作,对方就成了极易露出破绽的一方。
岁安瞄谢原一眼:“你这会儿倒是温和耐心了,刚才怎么就不把这些分析说清楚?”
谢原:“是我没说清楚,还是他根本听不进去?”
岁安:“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在你觉得二郎根本没心思听你的话之前,可曾想过,是你言行表态在前,让他对你的言行,都有了一个刻板的理解?”
谢原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岁安脑袋一歪,靠着他肩头走:“当大哥哥真难呀。”
谢原正在思考,冷不防她蹦出这么一句,直接被这句话逗得笑了一声。
他反问:“那当大嫂嫂难不难?”
岁安脑袋在他肩头滚动,“如果是配你这样的大哥哥,那就有点难。”
谢原伸手把她靠着的脑袋推开,斜睨道:“你再说一次。”
岁安侧首看他,倏地笑道:“还有功夫跟我计较,看来这事也没那么麻烦。”
>
谢原才明白她是故意分他心思,别开脸,无力的笑了一声。
忽然,他想到什么似的,回过头盯着她看。
岁安察觉他眼神,将他胳膊一抱,慈祥道:“有什么话要同大嫂嫂说吗。”
谢原失笑,捏住她下巴轻轻晃了晃,咬着牙道:“这么能贫呢。”
她明明比二郎还小一岁,可无论是面对流言蜚语还是突发状况,她表现出的冷静和成熟更胜二郎。
追本溯源,其实也有据可依。
昔日岳母辅佐圣人还朝掌权,临朝听政,就引起过不小非议,后来岳母远离朝堂长居北山,岳父这位山长又引起了外界注意,岁安作为两人独女,少不得被波及。
谢原并不了解过去的岁安,但现在来看,外界议论对他们一家来说还真是家常便饭。
若每一次都要大动干戈去出手应对,哪里还有精力去做更重要的事?
谢原眼神一柔,忽道:“我方才对二郎,真的有些凶?”
岁安点头如捣蒜。
谢原:“行,我稍后去宽慰宽慰他,把道理捋顺。”
岁安:“那不如我去。”
谢原眉尾一挑:“你去?”
“嗯!你这严肃的大哥哥已当了这么多年,忽然自毁姿态,再想树立起来可就难了。”
谢原眯眼:“就是我当恶人,你当好人呗。”
岁安眼神一亮:“可以吗?”
还可以吗?
谢原忽然发现,她近来活泼不少。
他别开脸,笑了一声:“可以——”尾音拉出无奈的语气。
岁安得了谢原允许,半道就折返回谢佑这边,谢原站在原地,看着岁安摇着小团扇越走越远,眼神微微一变,隐藏身形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