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夜染尘温和一笑,起身将陆紫衣推至一旁,亲手接过砂锅放在一旁的桌几上,怜爱的将她拥入怀中,“你身体不好,怎么亲自送过来呢?”“王爷,我。”舒姒月很想说出口,只是眼泪总是比话多一些,没说几句便哽咽的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她将头深深的埋在夜染尘的胸前,瘦弱的身子微微颤抖,小手紧紧的揪着他胸前的锦衫,她知道他爱她,但是亲眼看到他与陆紫衣亲热,她真的受不了,以前只是听说,如今亲眼所见,如果不是动心,又怎么可能如此的失态?
夜染尘不是个贪恋女色的人,如今一而再再而三的和陆紫衣纠缠在一起,她心中的危机感更深了!
陆紫衣心中冷笑,果然是心中挚爱,自己伺候了他几天也没见他露出个笑脸,什么时候都冷着个脸,好像自己欠他银子似的。
夜染尘见心爱之人哭的如此伤心,又见陆紫衣一脸冷漠的站在那里,冷声道:“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陆紫衣转身离开,甚至没有一丝的留恋,这让夜染尘心中升起了一丝怒气,府里的姬妾那个不是对自己卑躬屈膝,笑脸相迎,只有她总是一副淡漠,仿佛自己对她的宠爱,在她的眼里根本不值一提。“站住!身为王妃难道连礼数也没有吗?”夜染尘语气冰冷,下巴的线条绷得紧紧的。
舒姒月小心翼翼的控制着,她知道夜染尘生气了。
陆紫衣一怔,回过身来,微微一矮,礼貌而疏远,“王爷没事的话,妾身退下了!”
夜染尘浑身紧绷着,冷叱道:“滚!”
陆紫衣起身,优雅转身,像是冬季的最后一抹阳光消散在房里,霎时间舒姒月恍惚到了隆冬腊月,只觉得寒气逼人。“王爷。”她柔柔的喊了一声,这次不仅是危机感四伏,更有绝望在里面。
之前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夜染尘从未在自己面前失控,更不会当着自己的面教训他人,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就要失去他的爱了?
夜染尘低头,只见舒姒月双眸清澈的像是溪水一般,苍白的脸色似乎更加的苍白了,她的手不住的打颤,神情中带着一丝恐惧。意识到了什么,夜染尘紧紧的搂住了她的腰,一双墨染的眸子认真的盯着她绝色的容颜,“月儿,不要胡思乱想,没有人可以取代你在我心中的位置,过来看!”
他搂着舒姒月回到了床边,从锦盒里面取出一块金牌,“你瞧,我已经取到了六面回天翎,很快就可以治好你的寒毒,到时候我们就可以真正的在一起了!”
舒姒月看也不看回天翎一眼,却是死死的盯着夜染尘,“王爷,你的伤都是因为要取回天翎吗?”“嗯,月儿你知道想要见赫奇朵有多难吗,你一定要好好的保重身体,为我,知道吗?”夜染尘动情的说道。
他说这话时温柔的像是阳春三月的阳光,让舒姒月也不由的沉沦在温柔之中,不过她并没有忘记夜染尘是如何回到王府的,一身的伤痕,几乎丧命,她想和他白头到老,永不分离,但是她更想他平安。“王爷,以后不要去找回天翎了!”舒姒月说。
夜染尘一怔,不解道:“为什么呢,本王马上就可以找全十面回天翎,到时候就可以治愈你的寒毒,不好吗?”
他没想到舒姒月会说出这样的话,寒毒发作时生不如死,她何时变得这么勇敢了?”王爷,我怕!”她紧紧的搂住夜染尘,她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有危机感,不仅仅是因为寒毒,更重要的是陆紫衣的出现。
在她的印象中,夜染尘冷酷,桀骜,优雅,迷人,就算是世上所有赞美的词语用在他身上也不为过,不管什么时候他总是那么的宠辱不惊,似乎没有什么可以勾起他的情绪。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一个陆紫衣已经让他情绪有所触动,虽然是怒气,如果不是在乎,又怎么会生气呢?
她怕,怕自己身上的寒毒还未驱除,夜染尘的心就已经远离自己而去,而这是她不能接受的。“你怕什么?”夜染尘能感受到舒姒月的不安,将她的手放在唇边,印下深情的一吻,“放心,我的心永远是你的!”
舒姒月一怔,心?那就是他的身体会背叛她?她不甘心的望着夜染尘,“尘。”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喊他。“为什么非要是她?论美貌,府里的其他姐妹哪个比她差?难道就因为她的身份,可她只是一个庶女罢了,为什么?王爷,你告诉我,告诉我!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夜染尘的深沉的眸子,幽暗了几分,难道这才是她真正的想法,她原来这么讨厌陆紫衣?他一向不喜欢别人掌控自己,就算是爱,他也像是高高再上的天神,所有的人都俯首希冀,自己愿意施舍,她就要懂得感恩。他不喜欢陆紫衣的自以为是,还有对自己的冷漠无视。对于舒姒月,他怜惜她,珍爱她,但是不代表她可以掌控他。
夜染尘轻启薄唇,似笑非笑,“月儿,你吃醋了?你了解本王,如果不是她可以解你身上的寒毒,有些用处,你以为我真的会娶她?难道会喜欢一个丑八怪?”
舒姒月说完后一颗心几乎吊到了嗓子眼,这么多年了,她很了解夜染尘,即使是自己,也无法掌控他的心。没想到他这么做居然是为了解自己身上的寒毒,霎时间,她便崩溃了,扑倒在夜染尘的怀里,痛哭失声,“王爷,我,我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气的,但是我是个女人,我也自私,但是我还是自私的想要霸占你的心,就算你宠爱府里的哪一个姐姐,我都不在乎,但是,我求你,求你,不要把自己的心给遗忘了,月儿好怕,怕王爷以后就不会要月儿了!自从王妃姐姐进门之后,你就变了好多,虽然你从来没有对她笑过,从来对她都是疾言厉色,但是要不是在乎的话,又怎么会生气呢?王爷,月儿怕,月儿真的怕。”
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安慰着,他的心思转到了那个女人身上,难道自己真的对她有什么吗?那为什么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呢?
他回忆起两人相处的种种,除了那几日为她解毒时的亲密,好像也没有什么吧,应该没有什么吧?不过她身上的味道很特别,好像在那里见过。他的眼前掠过飞花公子的绝世容颜,心中不由一动,对了,是蔷薇花的味道,她身上怎么会有蔷薇花的味道呢。
想到这里,他的心不由的悸动,立马生出了去一探究竟之心。低头一看,舒姒月精致的小脸梨花带雨的,他心中又是无限怜惜,伸手轻轻的摩挲着她小巧的下巴,轻轻的印上一吻,宠溺道:“月儿,你放心,本王的心早已经被你偷走了,找不来了,谁也不能替代你在我心中的位置!本王这样说,你可放心?”
听夜染尘如此说,她终于露出了笑容。她的笑容很特别,像是炎炎夏日清澈的小溪,舒缓的流过,更像是天山雪莲悄然盛开,神圣不可侵犯。
他拥着她,玩弄着她的一缕发丝,暂时压制了去找陆紫衣一探究竟的心思,陪着她说话。
整整一个晌午,两人都腻在一起。
陆紫衣出了夜染尘的房间,并没有回到淡烟阁,而是去了花圃,因为帮着夜染尘治伤,她已经几天没有打理花圃了。在这里,除了这里能让她安心一些,她想不到自己还能去哪里,她需要整理一下自己对夜染尘的感情。
感情?她苦笑,哪里有什么感情可言?他会和自己有夫妻之实,只不过是可怜自己中了媚毒,要不是自己头上顶着御赐王妃的头衔,她甚至会怀疑他会把自己丢到青楼去解毒。至于宴会上,还有刚才的举动,她想了想,最后觉得只不过是夜染尘偶尔脑子进水的表现,她到现在还不能参透为何他非要娶自己不可。
她把前些天不小心弄断的花根细细的整理出来,看到边缘依然润泽,知道还可以救活过来,便小心翼翼的用手挖开土壤,细细的放进去,再小心的掩上土,这可是珍贵的药材,千金难求。她还不想没事和自己过不去。“哟,这不是我们王妃吗,怎么会在这里呢?”雅夫人和府里的几位比较得宠的姬妾一来到花园便看到一个女子毫无形象可言的蹲在地上,又是挖土又是埋坑的,正想呵斥,转过来才看到是陆紫衣,顿时语气一转,嘲讽道:“王爷这几日不是一直让姐姐在听雪居伺候吗,怎么一醒来就把姐姐赶了出来?”
另外一名得宠的姬妾接口道:“是啊,我刚才看见舒夫人进了听雪居可是再也没有出来呢,唉,要我说啊,这人呢,还是要有自知之明的,就算是正妃又怎么样,也不过是多了个伺候的人罢了!”她摇了摇扇子,讥讽道:“王府里又不是缺人,真不知道王爷娶她做什么,连个花瓶也算不上!”
雅夫人笑着并没有接话头,她知道陆紫衣并不像表面上那样柔弱,上次自己落水她的反应已经是出乎意料外,自己还是看着柔夫人如何智斗正牌王妃,然后渔翁得利吧。
陆紫衣懒得理她,在她眼里和夜染尘这群醋坛子夫人实在没有什么话好说,远不如伺候自己的花花草草有意思。
只是她这样想,并不代表别人也是这样的心思。以往王府中除了舒夫人之外,没有一个人可以得到夜染尘的眷顾,大家明争暗斗都没有分出个胜负来,时间一长,也都消停了。这突然来了个不速之客,而且这么短的时间就获得了夜染尘的宠爱,而且接连十天居然都留宿在她的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