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权力、威望和名声。”
“同样也是这一年,被郁金香路案盖下风头的娜娜莉家暴案,也被扎克处理完毕。”
“娜娜莉的案子看似和这些事毫无关联,只是法律救援站接下的一起普通委托。但通过圆桌给玩家们的几个审判案件来看,所有案子的共同特点就是都是由法律救援站成员制造的‘冤案’。我认为娜娜莉案也不会是意外。另外,以扎克的能力不可能没发现娜娜莉案的真相,如果只是一起普通委托,法律救援站可能并不会冒这个风险来扭曲真相。”
“并且,在这个案子中,一直有两件事让我无法忽略。第一个,就是娜娜莉和罗恩结婚时带来的那个患有自闭症的孩子。第二个,是那个寄给娜娜莉的纸箱,纸箱里有一堆裹着孩子舌头的废报纸。”
“这单独放在娜娜莉案里看,显得非常莫名其妙。”
“但如果说到孩子,和这几轮审判案件的联系,我只能想到儿童拐卖案,还有校车失踪案。”
“后者已经确认无人幸存。而前者,被解救出的孩子和鲍勃、安德烈的合照中,我仔细分辨了一下,有一个和娜娜莉的儿子长相相似的男孩。在第一轮答题卡内答题时,我已经见过了那个孩子,小孩都在成长期,三两年之间,相貌就会有比较大的变化,但某些面部轮廓的特征只要有心观察,还是能够发现。”
“这个孩子是否是娜娜莉的孩子有待商榷,但有一点基本确定,那就是娜娜莉和儿童拐卖案确实有联系。”
黎渐川眼神沉凝,瞥向椅子上的娜娜莉。
这是个偏瘦的金发女人,眉眼弧度很小,显得相貌温柔和蔼,让人容易感到亲近。
但这副亲近的模样是最有具有欺骗性的伪装。
“一纸箱的三年前旧报纸剪报,报道的内容大部分都是失踪案,其中以儿童失踪的寻人启事为最多。这个数量远远大于儿童拐卖案破获后救出的孩子数量。那么,另外失踪的那些孩子去哪儿了?”
黎渐川顿了顿,又道:“巧的是,在第二轮审判的郁金香路连环凶杀案中,我在小艾伯特的出租屋,也发现了同样一箱旧报纸的剪报。郁金香路案和娜娜莉案同年发生,剪报都是三年前的。”
“这其中又有什么联系?”
黎渐川扯了下嘴角:“我得承认,对此我没什么关键性的指认证据。但是莫菲夫人,既然你没有被凝固,也在听,那我想问一下,莫菲山庄请的那位心理医师兼家庭医生,真实姓名到底是什么?”
“以及,她究竟是不是娜娜莉?”
莫菲夫人挺直脊背,微偏过头,眸光犀利:“你认为我会解答你的问题?”
“会。”
黎渐川直视着莫菲夫人的双眼,毫不犹豫笃定道:“在这局游戏内有很多势力,也有很多选择。但你没有选择去帮助左一主教,而是选了科蒙,这就表明你和左一主教背后的势力并不同路。”
“而幽闭馆中你部分隐瞒的解答,也透露出了你的态度。你不与我对立,却也不会放弃杀我的机会,但如果杀掉我付出的代价太过昂贵,那你也无意强求。”
“所以我认为,我们可以再进行一波互利互惠的利益交换,我还算相信夫人你的承诺。”
莫菲夫人冷笑:“没有必要说这些漂亮话,国王,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油腔滑调。你并不相信我,你只是暂时没有更好的选择。不过对于你所说的交易我确实很感兴趣,但我们无法达成这个交易,因为我想要魔盒,而你也想要。”
“这才是我们的根本冲突。”
“在幽闭馆中我之所以愿意回答你的问题,只是因为我认为这时候的你来得太早了,你还没有一丝一毫的苏醒,并不具备通关获取魔盒的能力。但现在看来,你已经开始醒来了,你对我产生了威胁。”
黎渐川留意到了莫菲夫人很明显的口吻的转变。
这和幽闭馆中的生疏不同。
莫菲夫人的语气中透露出了一些熟稔的感觉,但其中的警惕和戒备却更强了,敌意也不再掩饰。
很显然,他们以前见过。
再结合之前答题卡的表现,还有宁准含糊的说法,黎渐川已经可以断定,这局游戏,他来过。
但这才是最令人心惊的。
因为他的记忆如记事本般罗列清晰,二十多年来,从未有过任何关于潘多拉魔盒游戏的记忆,也没有任何记忆断层和缺失状况。
——究竟是谁骗了他?
黎渐川微微垂眼,遮挡住了眼底森森的冷光与沉思。他沉默片刻,慢慢笑了下,一耸肩:“莫菲夫人,你的这些话证实了我的两个想法。其中一个,就是莫菲山庄的那位医生,很可能就是娜娜莉。”
“也就是说,娜娜莉和法律救援站很可能在幽闭馆时期就已经有了联系。这也就不难解释扎克为娜娜莉定案的行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