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粮台所说,七分是真,三分是虚。
自从宁波实现中立以后,宁波已经超越了上海成为了整个远东最大的军事物资输入港,柳畅的虹军就象一个吞噬了无数军事物资的怪兽,近于无限量采购一切军事物资与重要工业品,无论是步枪、望远镜还是棉布,都是大规模地采购。
因此以往西洋船只往往是把货物发到上海,然后由上海港再转给宁波港,固然要走一趟回头路,但是效率上反而更高,但是现在,上海只要有实力的商人,都会整船整船的军火物资先运到宁波,由虹军挑过目之后,再把剩余物资转运到上海。
特别是近期柳畅考虑与石达开进行交易的因素,从市面大规模地购买一大宗军火物资,令上海的军火库存无多,采购洋枪洋炮变得困难,但是在上海港,永远不缺只注重利润的冒险家,粮台只要肯出高价,还是能购买到了成千上万的洋枪洋炮。
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些洋枪洋炮价格很高,而且给的回扣却不多,粮台当即觉得这样的交易不合算,一旦军火出了问题,自己要承担的责任太大,而自己的所得又太少,但是要提高回扣的话,对方只愿意加价川反正宁波那边有的是买家。
事实上上海军火商人的价格把粮台吓住了,比往年整整涨了五成以上,这都是柳畅近于无限量采购的结果,现在上海的仓库军火数量十分俏手,甚至连上海租界的义勇队都不得不以高价购买,而西方世界对于这样的经济现象反应得十分迟缓,现在新的军火船刚刚从欧洲起程,要抵达上海港还要至少几个月的时间。
因此粮台只能购买一批在他心中认为价格合适,而且回扣比率也十分合适的军火作为交代,但是僧王却不满意:“宁波柳绝户的军火贸易竟到这等规模?”
粮台当即说道:“据说上海洋夷说,每月都有洋船数艘驶抵宁波港,不论是军械军装,还是棉布红粉,红贼皆是大事购买,上海夷人将与宁波港交易,视为百倍利倍之途径,”
“这么说来,宁波中立是有大害了?”僧王当即说道:“只不过宁波中立,能保全杭嘉一时,不知道如何决断了,”
“封了宁波港便是!”胜保想得简单:“狭路相逢勇者胜,想这么多干什么,真正要分胜负,还是要上去干上一架,”
胜保的分析僧格林沁不同意:“克复金陵之前,恐怕这宁波还是保持中立,至少要保全杭嘉不失,就不知道何根云有多少能耐了!”
胜保一听这话,就多叹一声:“如今克复金陵,确实是国朝一线生机,先来粤匪,后有红贼,国朝何其不幸啊”
僧格林沁转眼对粮台说了一句:“如今也只能让你走一趟宁波府了,咱们既需洋枪洋炮,宁波纵有红贼,也不得不卖给咱们,不然这中立化就是空谈了,”
胜保一听就明白了:“妙,妙,妙!”
现在宁波港名义上是中立港,只不过宁波领事富马尔这个英国人承担起管理的责任而已,但这中立化毕竟有着表面,若是大清朝能从红贼手中抢到一批军火,这才是真正的中立化。
如果红贼不愿意这批军火落到僧格林沁的手里,那绝对会与在宁波港的洋人起了冲突,到时候僧王与大清朝大可以坐山观虎斗。
只是粮台脸色就难看了。
“翼王千岁,你看柳绝户这人怎么样?”
翼王石达开的脸上带着一丝温柔,他说道:“汀兰妹子过得很幸福,我看得出来,她是真开心,柳绝户虽然年纪轻了些,但确确实实是个良酗”
张遂谋却是气得踩了踩石达开的脚跟:“翼王,我不是说这个,”
“是说柳绝户其人吧?”翼王长叹了一声:“此人让我想起了一个人来!”
“谁?”张遂谋问道:“翼王想起谁来?”
“南王!”
“南王?”张遂谋没想到石达开居然对柳畅有这样的评语:“不象啊!”
“国家开基立业,皆南王一人之功啊!”石达开当即答道:“开国五王,我最服南王!”
南王冯云山在整个太平天国初朝,简直是天国灵魂一般的人物,所有一切制度谋略皆出于南王冯云山之手,许多人都认为如果冯云山活下来,根本不会发生天京事变,正是南王早死,才使杨秀清尾大不掉,不能任何控制。
而现在石达开就在柳畅的身上看到了南王冯云山的影子:“想这柳畅,身言是国朝检点,虽然是子虚乌有,但是我观他一切布置部署,此人倒有真有可能出自我天国~~~”——